第19章

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1568 字 3个月前

桓行简对她这副娇羞情态只当看不见,身子略微一动:“你钟意吗?他今日当着你兄长的面提了这事。”

这一双明眸顿时变得娇怯婉转,十分楚楚,嘉柔脑袋垂得像只小鸽子:“我……我不知道,我只听兄长和姊姊的。”

“孩子话,”桓行简笑她一句,“说的好像日后要跟人成亲的是你兄长姊姊。”

嘉柔手里的那本书顿时像块烫手的红炭了,想扔开,又怕萧弼那个少年伤心,他注书多辛苦呀!这样拂别人的心意总归不好,于是,抬头把个求助的目光看向桓行简,也不知该怎么说,就这么水光莹莹地望着他。

他低首暧昧一笑,无意瞥到自己袍角上有处不短不长的撕裂。略作回想,当是下山时被荆棘刮破的。

“会针线吗?”桓行简一抖袍子从榻上下来,不等嘉柔回答,径自走到门口一拍手,立在廊下的宝婴忙提裙飞奔过来。

嘉柔疑惑,等他再进来,手里已经捏着宝婴随时佩戴的荷包。那里头,装着金针、线团这些零碎,扬手丢给嘉柔,说:“先替我缝上吧。”

荷包在半空中划了半道流畅弧线,慌的嘉柔不自觉掉了书,双手去接荷包,趔趄了下才稳稳抱在怀里。

她一脸的进退维谷,见桓行简好整以暇地坐在矮榻上,踢来具胡床,已经示意她过来了。

“怕我?”桓行简柔声问。

嘉柔点点头,觉得不妥,又紧跟着摇了摇脑袋。

“补件衣裳,不折辱你吧?”他逗弄她一句,嘉柔不好意思笑了,轻挪脚步,小心翼翼侧身坐下,荷包放膝头,先比了比桓行简的衣色,继而纤白的手指把藏青的线挑出熟稔地走起针。

许是吃酒缘故,她那张脸,烧得越来越厉害,恨不能拿什么东西来冰一冰才好。她定定心神,执着他的衣摆,缝补的极用心,桓行简居高临下在榻上看着脚边的少女,臻首垂目,只留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给他。

嘉柔心口直跳,眸子发饧,昏昏沉沉地又想睡觉,间或停下来拿手背贴了贴脸颊,去那份躁意。

荷包里没有篦刀,她凑近了,用牙把线头咬断手指在上头抚了抚看是否平整。桓行简静静看她许久,最后伸手抬起嘉柔白腻下颌,目视而笑:

“你这样的女郎,世上只有一人能配得上你。”

迎上的这双眼深处炙热,定在自己脸上,嘉柔下意识拱起肩背,脸一别,又羞又恐地起身带翻了胡床,声线都颤了:

“我明天去找我兄长,那,那我也回凉州去。”

嘉柔这副样子,完全像是慌乱中误入猎场的小兽了,东一头西一头,想办法突围出去的失措。

“凉州有什么好?怎比洛阳?”桓行简不以为然一笑,“边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