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够了。”
宝座上的朔靖帝制止他们这般吵闹下去,望向沉默的陆迟,“陆侍郎,你把朕与你当日的决策,与他们解释解释。”
“是。”
陆迟执笏站出,缓道:“龚尚书说得对,戎狄骑兵最缺粮草。”
“众所周知,平磐早已四面围谷,援军若来,南城关下路呈夹击之势,因此狄戎安排守卫最少,所以我们以并州运粮为诱饵,狄军必派离并州最近的兵队南行截粮,随后再让冀州一支轻骑小队于城门口突袭余下寡部,暂时打开破口。”
“在其时,并州出发的运粮一分为二,被截的是四成,六成另走水路,和冀州军同时到达。”
大家这下明白,原来是声东击西,有后招的。
龚桓顿了顿,反问:“那岂不是白白送给他们四成粮?”
樊承又忍不住了:“龚尚书,这次攻城来的是长狄的鲜虞将军,你很清楚他素以谨慎出名,没有四成,骗不了他们的大部,若用假粮,也拖不了他们的回程,眼下至少有六成能进入平磐,你还待怎样?”
“穆青羽没有上塘报,也就是城中不一定缺粮,我要问问陆侍郎,为何你非得要送。”
督察院御史贺涿随即出列,淡声开口,“我也有事想问龚尚书,按你先前所言,固州援兵在固崇停留是因桃花汛期引发的山洪,我手里有份昨晚投递上来的密告,援兵早在汛期前撤离固崇,那四万军到底在何处。”
朔靖帝嘴角微扯,看了贺涿一眼。
龚桓这时一慌,心道不可能,他明明故意没撤走,为的就是被合理困住,“贺御史,拿一份匿名密告,兴师问罪未免过于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