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马车行的很快,天黑前就赶到了宛平县崔家奶娘的老宅外。
送五彩盘口瓶的板车比他们先一个时辰启程, 堪堪比他们早到一刻, 苏轻眉正好赶上管家指使仆从们卸货。
她下马车前, 向后瞥了眼, “世子你留在车上, 我去对一下采买单子。”
一来,陆迟还伤着不便, 二来, 她怕崔家的人认出他, 闹出麻烦。
“好。”
等苏轻眉下了马车, 陆迟的视线从半天没翻过页的书上移开,他推开绸帘一角,看向外面认真对照礼单点算瓷器的女子。
站在大门旁的她戴着及膝帷帽,完全遮住了容颜,但他依然能看出她的放松。
她努力逃开他,期盼过的日子原来就是这样么,听到外人客套夸几句就开心,哪里错漏了会弯腰抱歉,拿到个钱袋子偷偷雀跃的踮起脚尖……
这些平常琐碎,他哪一点给不起。
他已经不可能放开她,他可以为她造一座大到她看不见边缘的牢笼,她得到她以为的自由,他对她无限纵容,只要她始终着落在他的掌心……
苏轻眉收完帐,攀上马车,“陆世子,乡道难走夜路,我们去邑上找一处客栈将就一晚——”
说刚说完,她看着男人微楞。
陆迟在换里衣和外衫,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襟带,他头也没抬,“苏姑娘,要继续看吗?我能脱得快一点。”
“……我没要看!”她正好上来而已啊!
苏轻眉双颊微红地转过去,背对没看见男人换下的两件渗透了干掉的血,只听他轻笑,继续答她的上半句,“我没带银子,不如我们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