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林西言就怎么都觉得不顺眼,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勾搭的野男人,这还是到底是不是我亲孙子?不管是不是,也一定是个丧门星。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长。
起因也很简单,林西言那时候身子短,够不上桌子——连床头的矮柜也够不上,但是想喝水又找不着人,只好自己去够。
结果水没喝到,杯子却被打碎了。
这并不是一个吉利的征兆,又刚好出现在在那个时候,像是无声地印证着什么。
北方的雪天积雪来不及化,往往能积得老厚,小孩子一脚踏进去都拔不出来。狠心的奶奶把不到两岁的孩子就这样直直地插到了雪地里,在白茫茫的一片里和周围堆起的雪人作伴。
他那时还那么小,被人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时候连哭都不会哭了。值班的老民警从路人怀里接过这孩子的时候唏嘘不已,这得亏是遇到了好心人,万一遇到的是人贩子呢?
两天后,林文海坐火车赶来。
林西言终于从派出所被接了出来,但是却无处可去。既也没办法再到奶奶那里去,林文海也不想带他走。林西言哪怕再大上一两岁也能勉强送去幼儿园,却刚好就卡在那么尴尬的年纪。
林文海为难了几天之后,把林西言被送去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
这一去,就是五六年。
直到林西言在亲戚家长到七八岁要升学了,林文海才把他接回去。那时候林文海的事业已经小有所成,在s市定居。再见面时,林西言已经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只是人生得好看,不说话也不会叫人讨厌。
七八岁的林西言已经长到林文海的腰际,一伸手刚好就能摸到他的脑袋。
林文海却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伸手拍了拍林西言的肩膀——他的手其实在林西言的脑后徘徊过那么一瞬间,最终落在肩膀上。
他对林西言对一腔父爱大概全都倾注在了这一刻。
林西言怯生生地跟陌生的父亲,踏上的北上的旅程。他从前熟悉的一切都要被割舍,他要再一次融入一个新的家庭。
林文海离婚没多久就再婚了,很快又有了新的儿子。林西言被接回家那一年,小儿子已经比当初的林西言还要大了。林温在家作为受尽宠爱的独生子养大,自然很难接受一个凭空出现的哥哥,为此还哭闹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