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是狗。狗要什么脸?”吉贞脱口而出,见温泌笑容满面,她顿时别开一张冷脸。清风吹动竹叶飒飒作响,两人一阵沉默,吉贞说:“戴度的夫人,娘家就在益州。当年戴度和戴申决裂,退守灵武,程氏曾往成都府避祸。你可以命曹荇从关中道至西川一路盘查,澄城公主府的人都认得她的女儿……擒了戴度的家人,兴许有用。”说到此节,她脸色更淡了,“庭望跟我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这是为了我吗?”温泌凝视着她。
“我是为了普贤奴。”吉贞收回手,走去殿内。
韩约大军在朔方受阻,一拖便是数月,曹荇依照杨寂所托,将京城百官尽数迁至晋阳,又往西川方向沿途盘查,原本是不抱希望,谁知竟真在流民之中辨认出澄城的女儿来,曹荇如获至宝,将同行的程氏母女一起捉拿,与京城官眷共同押至晋阳。
杨寂闻知消息,喜出望外,立即传信于韩约,要逼戴度退兵,并着手迁都晋阳一事。容秋堂闻知消息,特意返回范阳,接了家小,前来与温泌辞行,众将都在堂上,听说容秋堂连封赏都等不及,坚决要回营州,各自诧异,追问原因,容秋堂一言不发,待无人时,才问温泌道:“清原公主也去晋阳吗?”
温泌看着他道:“她是大长公主,陛下的姑母,当然要随陛下去晋阳。”
“那我再也不去晋阳了,你们也不要再找我去。”弥山之死已过经年,容秋堂的恨意淡了许多,面上很平静,“我和她势不两立,恐怕她见到我,也会想方设法来害我。”
温泌沉默良久,说道:“好。”
容秋堂笑了,神色缓和不少。“我家里那个又有了,你还没恭喜我呢。”
温泌不禁微笑,虽有嫌隙,但忆及同生共死这些年的时光,又颇多感慨和惆怅,在容秋堂肩头重重拍了拍,他笑道:“恭喜你啦。”
来到行宫,皇帝被乳母哄睡了,温泌放轻脚步,走进侧殿,见夏日轻薄的纱帷,已经换成了柔软的青绡帐,暖暖秋阳透过帐子,在人脸上投下微微发绿的、水纹般清透的光芒,人亦好似漂浮在碧波之中。吉贞睡得正熟,微敞的领口露出透粉的肌肤。温泌看了一阵,屏息俯下脸。
吉贞骤然睁眼,两人离得极近,对视片刻,温泌有些尴尬地抬起身。
吉贞对他防备心甚重,一边起身,掩住了领口。
温泌哼道:“我也不见得要怎么样了,你遮什么?”
吉贞冷笑,“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副垂涎三尺的尊容吧。”
温泌茫然摸了把脸,见吉贞一脸讽笑,他恼羞成怒道:“你刚才睡着时,我已经把你全身上下扒个精光,看个彻底了。”
吉贞不为所动:“那你岂不看得够够了?还不滚出去,在这里干什么?”
温泌这些天,已经被她撩拨得浑身上下一团火烧,被她一骂,激起性子来,跳上床骑在她身上,他制住她两只手腕,笑得隐隐两个酒窝,“你整天不是骂我就是打我,我就强迫你怎么了?我现在就要和你睡觉,这里谁又敢拦一句?”她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腕滑至肩头,露出欺霜赛雪的臂膀,温泌爱极,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一口,看着吉贞,眉梢眼角尽带笑意。
他温情脉脉,“你还记不记得……”
“不记得了!”吉贞没好气地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