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符被他逗笑了,“你都用过了,怎么还给殿下?拿去丢了,这种汗巾,我这里一大摞呢,你还要不要了?“
戴庭望摇头,犹豫了一下,把绫帕收在袖子里。吉贞把他当孩子,桃符见他这个动作,也不甚在意,只摇头道:“你真仔细。”又往他腰刀上一指,”那是什么?“
戴庭望未及回话,吉贞正下车来,随手将他腰刀上的红璎珞拾起来看了几眼,说:“是你阿妹系在发髻上的吧?”有一年多了吧?红璎珞依旧鲜艳。吉贞也不禁赞道:“是个仔细孩子。”
戴庭望眼睛追逐着她,“殿下还记得?”
“记得。”她回眸一笑,“你阿妹可爱的很呢。你是个好兄长。”
戴庭望如在梦中,恍恍惚惚跟在吉贞后头。走到这座宏伟昳丽的宅邸外,吉贞仰首看去。这宅邸正在曲江池畔,大慈恩寺附近,由王府改建而成,此时还在营造中,将作监主事前来见礼,又领着吉贞看外头的匾额。
吉贞看了几眼,目光一垂,见徐采也在工匠中对自己拱手施礼。他本来就高,穿着打扮又阔绰,真是固崇所说,如同鹤立鸡群,让人不留意都难。
“你怎么在这?”命将作监的人退下,吉贞质问徐采。
徐采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太显眼,他退后几步,走在树荫下,对吉贞微笑道:“将作监的人请臣来给各处亭馆楼阁题词。”
吉贞一听这话就忍不住要讥讽他,“徐郎文采天下第一,银台门一群待诏都不及你?”
徐采默然,隔了一会,才老实说:“臣听闻有言官奏称此处建筑逾制,一时好奇,混进来看看。”
吉贞不置可否,“哦?”
途经正殿,徐采指着屋脊上的脊兽,“看形制,的确逾越。”他侧眸一看,见吉贞面色如常,他停住步子,转向吉贞,“殿下许可的?”
吉贞不答反问,“你看这里风景如何?”
徐采环视四周。有风穿廊而来,掀起他的衣阙。他弹指一触廊下挂的走马灯,看着它滴溜溜转。徐采一笑,说道:“逐队随行二十春,曲江池畔避车尘。人间胜景,更难得是清静。”
吉贞坐在围栏上,手指拂过脸颊上的发丝,清风吹得人神清气爽。她也带了笑意,“听说你在京都时,是最会享乐的一个人,你都说好,想来太后也不会太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