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贞满面怒容凝结了片刻,嘴角一翘,露出个讥讽的笑,“偌大个京都,容不下我了?”
太后头痛欲裂,坐在椅上轻揉额角,“不是我容不下你,你一个出降的公主,总滞留宫中,朝臣要妄加猜测,如今朝廷和范阳的关系……”
“请太后做主,”吉贞的语气柔和下来,“容我和武威郡王和离吧。”
太后的□□顿止,她抬起一张错愕的脸,“你说什么?”
“我要和武威郡王和离,请太后做主。”
太后坐不住了,冲到吉贞面前急道:“是武威郡王哪里有不是?”
“没有。”
“那是你的不是?”
吉贞昂首,“没有。”
“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和离?”
“性情相左,诸事不谐。”吉贞没有废话。
太后一听就是敷衍,瞪她道:“我做不来这个主。你找别人去做主吧。”
除了太后,真没人能做的了这个主。皇帝年幼,王公朝臣们又不够这个资格去断公主的家务事。太后脑子乱哄哄的,捂着脸,她倚在椅背,悲戚地喃喃:“先帝,你走得太早了,把这些事情丢给我,你狠心啊!”朝廷太倚重范阳,这门婚事,她不敢判,判错了,要做千古罪人。沉重的责任,压在太后羸弱的肩头,快令她直不起腰了。
太后一有难事就要叫先帝,吉贞已经听的麻木了。她全无触动,盯着太后,又逼迫她道:“太后准了,我见到武宁,还留面子给她。你不准,日后别骂我任性妄为。”
太后恨恨地看着吉贞——她简直有点怕她了。
吉贞破罐子破摔,到时候闹出笑话来,还得自己来收场。
闭上眼,太后低声道:“你别乱来——等我和政事堂的诸位相公们商议后再定夺。”
“谢太后。”吉贞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太后。这个性情软弱的女人,她时而觉得她可恨,时而觉得她可怜。又听太后悲悲切切地埋怨先帝,吉贞不禁怜悯地说:“先帝早不在了,你喊谁也没用。自己多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