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屋子的注视,晋国公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下,面不改色道,“北庭都护府的折冲都尉玩忽职守,御敌不力,已被发落下狱。正好空出一位置,我与阿缙商议后,决定让他留在北地历练。”

乔氏眉头皱得更深,一双眼睛似乎要将晋国公看出两个洞来,语气克制着,虽轻但也能听出些许不悦,“你在家书中怎没提起此事?”

晋国公道,“这不是……与你说了,怕你不肯应么。”

一句“好一个先斩后奏”卡在乔氏的嗓子眼呼之欲出,但碍于婆母和孩子们都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好将紧抿着唇瓣,只给了晋国公一个“等晚些再与你算账”的目光。

晋国公悻悻的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心想,看来今晚得一番好哄了。

谢仲宣见父母亲之间的眉眼官司,连忙出来打圆场,云淡风轻地笑道,“大哥年纪轻轻,就封了骑都尉,这可是莫大的荣光,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母亲,你应当高兴才是。”

乔氏闻言,面色稍霁,儿子有出息,她这做母亲的面上也有光。

偏生谢叔南又插了一句,“父亲,那大哥就留在庭州了?他要在那边待多久,何时回来呀?”

乔氏的心揪了起来,也转脸看向晋国公,等着他回答。

晋国公斜了没眼力见的三儿子一眼,手指轻抚着杯壁,斟酌着道,“每年都有探亲假的,明年这个时候,阿缙就能回来了。”

乔氏面露忧色,“还要明年?阿缙这回随你出征,只收拾了一个包袱,其他什么都没带……听说庭州那里,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现下他要在那等艰苦之地住下,平日要用的衣服鞋袜、杯盏器具、书册纸砚,这些东西咱得想办法给他送去……”

晋国公道,“夫人别担心,庭州虽偏远,物资匮乏,但该有的物资还是能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