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护着那朵小花花,还挺执拗:“不要。为什么?”
“看着傻啊……算了,傻就傻吧,”我牵过他的手,放进我的外套口袋里,和他并肩慢慢走着,“我牵着你,这样别人看着咱俩知道是一对儿,小发发是我给你戴的,对吧?”
唐书禾对此不置可否,说:“那你也戴一个。”
“靠,”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一下口袋,还行,还剩几张星星纸,“不了吧,街上人一看,呦这哪个庙里跑出来俩花花绿绿的精神病啊。”
……花花绿绿的唐书禾本人对这种说法显然有些不满,没有讲话,过了一会儿,他藏在围巾后头,瓮声瓮气地说:“可是这是……”
“噔噔!”我从大衣口袋里刷一下掏出那几张纸,还嘴动配了个音效,“看这是啥!”
我嘿嘿笑起来:“幸亏还剩几张,我给你现场折一个。”
这天儿冷得我手指发僵,雪飘来飘去又很挡视线,我发挥得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折了个跟被核辐射了以后瞎几把乱长一样的玫瑰花,把它别在我自己的大衣扣眼上。
“逗你的,”我说,“情侣款也挺不错的,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花花绿绿。”
他看着我,一时哑然。我冻得原地蹦了蹦,说:“你刚要说什么,这是什么?”
他张了张嘴,半晌,把后半句补全了:“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朵花。”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
好像还真是。真是一点也不浪漫啊,我送他的第一朵花,居然是特么火锅店里等位时候拿星星纸折的一朵纸玫瑰。
好吧。
唐书禾重新牵住了我的手。雪渐渐下大了,吹得人满头满身的白,踩在地上的时候,渐渐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们俩被呼呼狂刮的老北风吹得张不开嘴,就近找了一家看着还行的酒店住下了。我们俩本来也没想着避嫌,拉着手进的门,一看就是一对风雪夜归的基佬,开大床房的时候前台姑娘连瞅都没瞅我们俩,非常干净利索。我和唐书禾出了电梯,往房间走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站那儿停了一下,身后缀着唐书禾,像拖着一条大尾巴一样继续慢慢往前走,一边小声笑他:“我跟你说啊书小禾,这儿走廊也有监控,人都能看见咱俩在这鸳鸳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