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有一段时间,我们俩没有说话,听彼此的呼吸声,都在默默看雪。好半天,他说:“真像小时候啊。”
我笑了笑,说:“是呗,你还记不记得……”我住了口。
记得什么呢?记得十七岁那年楼道里的初吻吗,记得大雪天我弹着吉他给他唱的歌吗?
“我记得。”他轻声道。
我一时无语。他那边,一时也默默,女人的哭声也微了。他等了一会儿,支开了话题。他说:“怀哥……明天你来吗?”
“不了,不是那么回事。”我说。
“你……你来吧,你别担心,我会和亲戚们说清楚,你不是……你只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刚要说话,那边他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在和谁讲电话呀?”
唐书禾声音很小,很模糊,应该是捂住了听筒:“路怀。”
“你让妈妈讲两句好不好呀?”她隐隐约约说。
“你要说什么?”唐书禾小声说。
“你……”接下来听不清了,大概是唐书禾犹豫了一下,然后那边的声音一下清晰了起来:“孩子啊。”
我有点无措,摸了摸鼻子:“……阿姨。”
“明天来送送你叔叔好不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阿姨都看在眼里,等把你叔叔送走了,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话说到半截,冷不丁地抽搐一下。我犹豫了一下,说:“好。”
有一瞬间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