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梅在电话里轻声细语地说:“文远啊,回来帮我带点儿东西,一会儿我发消息你别忘了啊。”
许知远笑着回:“诶好嘞忘不了。”
电话那头没声儿了,没隔多久就开骂:“打你电话半天不接!给你买的不是手机那是个砖吧?”
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许知远一摸口袋,坏了电话忘家里了。他掏掏耳朵把手机拉远,默数到十又回去赔笑:“没有没有,我手机没带出来,您消消气,一会儿我带冰糖葫芦回来。”
许知远爱吃甜是随她妈的,他挂了电话想把手机塞回他哥口袋去,一摸外套,里面有个硬盒子,盒子里是一颗颗透明的小圆球。
刚好这会儿许文远把最后一批饼也卖完了,收拾完洗了手出来,看他弟捏着盒子在研究。
“这什么?”许知远问。
“爆珠。”
许知远把盒子打开,凑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子奶甜奶甜的草莓味儿:“爆珠是什么?”
许文远难得语塞:“糖。”
弟弟一听糖高兴了,捏起两颗就往嘴里送。
“乖孩子晚上少吃糖,会蛀牙。”
一句乖孩子把许知远听得脸都红了,暗骂自己没出息。许文远也就是说说没拦他,顺便帮他整理耳边的碎发,理着理着他突然眯起眼睛,拂过许知远脸侧一道新鲜的伤口:“这什么?”
许文远平时虽然话不多,但脾气大部分时候都挺好的,这点和梁辰有很大区别。人前就没怎么见过他发火,唯二失控的两次还都是为了他弟弟。
所以许知远是他最亲密的人,某种程度上比那个傻子爹还要亲。他见过许文远很多的小情绪,对他是“开玩笑的生气”、“有点生气”还是“很生气”了如指掌。
比如现在,他哥就是真动气了,音调都沉了三分,压着火。
许知远脑子转得飞快,不管怎么说先把他往胡同阴影里一带,勾着他哥脖子就往前贴,哼哼唧唧地像是撒娇又像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