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虚虚闭了下眼,“容初,你当真觉得,你和我那晚只是酒后乱性么?”

容初眉心轻动,“不……不是么?”

宴岑眸光微紧,“如果我说,我那天根本就没醉呢?”

容初一怔。

男人喉结很重地沉了一下,又上下翻滚。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向别人,也没有向你坦诚自己的感情。”

“我隐藏自己的态度,将情绪包裹起来,自以为这是对你的保护,是为着你的益处,却没有意识到你当时那么没有安全感,那么希望我能回应你。”

容初怔然看着男人,艰难地咽了下干涩的嗓子。

“我告诉自己,等我完全接手集团,解决掉所有的危机,等我有能力完全护住你和居居时,我一定第一时间就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你——”

他黑眸渐低,“可那天真的来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容初已经完全失语。她慢慢敛睫,偷偷回避掉男人炙热的注视。

他平时看她时眸光就很深切,但现在的眼神格外热烈,黑眸好像下一秒就要吞噬掉她一样。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当初走,没有落水,那我们会不会……”宴岑顿住,薄唇勾了下,像在自嘲。

“我猜,即便你那时还在我身边,我可能无法坦诚对你的感情。”

男人的黑眸深不见底,“你刚才说得对,我的确为人凉薄,寡情又轻义。我不懂坦诚,更惧怕暴露自己真实的情感。”

他懊恼地闭上眼,硬挺的眉心蹙起来。“我留你在身边,享受你对我的依赖,也依恋你的温暖,我想要你做我的爱人——”

“可我却不知道怎么爱人。”

容初一震,倏地抬眸和男人四目相对,下一秒又跟被烫到一样,赶紧移开了视线。

“榕榕。”宴岑低低喊她。

这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却是专属于他的。

每一次这样轻唤,他的心都不自觉软一下。

“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已经晚了。但现在,我想把以前没来得及说的话,都告诉你。”

容初放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那晚,我并没有醉——我知道你也没有。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情不自禁,后来你为我生下居居,你又留在我的身边,和你相处得越久越深,我就越难以自拔。”

他慢慢抬起胳膊,想要拥她入怀的姿势,最后却只虚虚圈了下胳膊,无力垂落。

“是,我无情,淡漠,阴暗,笨拙,但是容初,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是我唯一动心的女人。”

容初呼吸一滞,心跳的声音显著。

“这三年,我一直在反思,也很用心地在照顾我们的孩子。就是希望有天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会看到我真的改变了。”

男人修长的手稍抬,想握上她,最终还是不敢触碰一般,只轻轻拉住了她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