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容徽豁然自床榻上坐起身来,喘息不定,额上汗水滚滚而落。
视线所及之处,是四面垂落的锦缎帷帐,晨曦间稀薄的日色,透过幔帐而来,轻盈地覆在他的周身。
而顺着金钩落下的绯色流苏底下,还悬着一只小小的布兔,圆滚滚的兔身上,还以金线绣了平安二字。
是棠音送给他的。
李容徽下意识地将那布兔自流苏上解下,紧紧握在掌心里,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平息,反倒随着他想起与棠音相处的点滴,而愈发浓郁,渐渐变成一团化不去的黑雾,带刺的荆棘般牢牢盘踞在心间。
让他痛,让他坐立难安。
“王爷,您醒了?”外头的盛安听到了殿内的响动,便端着洗漱用的金盆与一件干净的锦袍走进了殿来,笑着道:“奴才已将洗漱的东西备——”
话音未落,便觉身旁风声一厉,李容徽无声掠过他的身畔,无半分停歇,只随手抓起了他拿着的干净外袍披在身上,便飞掠过长亭宫简陋的殿门,转瞬不见了踪影。
盛安端着金盆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您还没洗漱——”
第117章 得寸进尺 都已经是王爷了,怎么还乱闯……
相府后院, 棠音的闺房中。
此刻棠音小睡方醒,只着了一件月白色的寝衣,正睡意朦胧地在白芷与檀香的服侍下蹑着丝履起身。手里刚拿上浣洗用的洁具, 便听见檀香轻轻一声惊呼:“瑞王爷?”
棠音微微一愣, 下意识地顺着檀香的视线往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