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后这个词上带了点调侃意味,显得他似乎多了点人情味。

[喊错了。]佐川涉懒洋洋的向后仰,[但也没差。]

[我猜你不是为了看看什么淘金热,来内华达干什么?]记者问他。

佐川涉咽下口含着腥味的酒,好像醉了的对他举杯:[去见“教父”。]

他看上去像是个背包客,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冒险者,但哪来的冒险者在包里不装着猎/枪和资源,而是装着把昂贵的大提琴,一个人来走一走沙漠?

佐川涉盯着窗外那条没有尽头的公路,看着这好像有些亮光的天好一会,然后突然勾住记者的肩膀大笑,他半强迫的把记者拉起来,扯着他加入围在一起的人们。

[你要去哪?]记者在他拉住自己的时候抬头问佐川涉,看着佐川涉的眼神好像是透过他看什么。

[我要去里诺。]佐川涉在猛然起身的天旋地转里大笑,[抓紧时间,还来得及飞跃死亡谷。]

[但95号公路不会经过死亡谷。]

佐川涉听见了,但他却像是真的喝醉的样子,兴致勃勃的扯着记者去听流浪汉走调的歌,然后拿着那架昂贵的要死的大提琴即兴拉了首玫瑰人生,那晚上的酒喂进琴肚子一般,那个记者就站在一边看着佐川涉混入人群,毫无违和感的拉着那架格格不入的大提琴。

凌晨之前,佐川涉背着那个大提琴包开着破吉普返程,他在95号公路走了四分之三的路,却在一个晚上后反悔,走上了和里诺相反的道路。

那个琴盒里其实也没什么,一张照片,一份名单,一把左轮,还有那架昂贵的大提琴。

他来时候和走的时候几乎里面的东西毫无区别,子弹一颗没少,只不过和整个沙漠最格格不入的那架大提琴成了废木,被佐川涉毫不留情的砸成了两半。

津岛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那件事似乎和如今没什么相似的地方,酷暑和凛冬,沙漠和雪林,唯一的相似大概是同在午夜——

让他挫败至极。

只能选择放弃调查很糟,只能选择站好阵营也很糟,命运总能兜兜转转展示重叠。

津岛信也把毫无用处的东西重新扔到不重要的地方,伸手清理干净在小侦探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退出页面的时候看见了通话记录上一连串的红名,一个紧接着一个。就这短短一通电话的时间,有一个人锲而不舍的给他打了二十一个电话。

津岛信也:……谁啊大半夜的这么遭了瘟一样。

他正象征性谴责对方毫无社会公德心,第二十二个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

说真的,即使是传/销或者卖保险做到这个份上也真的是太拼命了。但这电话毕竟是小侦探的,抱着万一真有什么事的想法,他随手接通的电话。

“Shinya!”安摩拉多在那面惊天动地一声大喊,津岛信也只是庆幸自己没开公放,否则树梢上的雪会被这一声惨叫震下来给他添点喜气。

他战术性把手机放远了点,言简意赅的问:“你脑子有病?”

拉格维林可能不正常,但安摩拉多一定得进精神病院。

这就像是当初那个记者看佐川涉,也可能觉得他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