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川正成不吃他偷换概念这一套:“你活着是个客观事实。”
他又笑了:“是的,可是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我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这是一场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的死亡,所有人的悲痛都能成为佐证。”
黑田兵卫想打断他,但却在佐川涉那种舒缓平淡的语调下没有打断的机会。
“我的遗骨已埋在六尺之下,我的遗志将永远不为人知,我生前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成为刻在墓碑上的三言两语。他们将为我哀悼,为我献花,又将我在时间后遗忘。”他仿佛在朗诵一首优美的赞美诗,嘴角不自觉缀起了笑意,“而你现在可以选择让我成为一个幽灵,又或者是公众利益的基石。”
“老头,这是道很简单的二选一。”佐川涉往上抬了抬帽子,铁灰色的眼睛里写着势在必行。
“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佐川正成沉声道。
“这当然是。”他脸上又挂起那种悠然自得。
“无论我选择哪一个,都是一个答案。”
“本质上可以这么说,但过程和结果会不一样。”佐川涉歪了歪头。
佐川正成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老于世故的长官,而非父亲:“有什么区别?”
佐川涉很好心的解释道:“如果您选第一个,那从此之后您都不会再看见我,但您的手机上会不定时收到隐秘情报。”
“第二个呢?”
“那我就是公安或者警视厅的noc,我将为了公众的利益舍生忘死。”
佐川正成冷淡的说,他看上去又像一个父亲了:“我哪个都不同意。”
“公安和警视厅都有自己选择卧底的标准,没有你毛遂自荐的道理。”
“我不合格吗?”佐川涉的眉眼里漾出一丝非常细微的笑意,好像他淋了一场雨,也沾上了几分刻薄和嘲讽,“我是那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亲友寥寥无几,又能够为公众舍生忘死。”
“更重要的是,我拥有了一场毫无破绽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