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你大哥对你一向报喜不报忧。你也从不过问家族生意,所以不知道于氏集团现在已经到了随时可能被迟烨吞并的地步。如果你和南庭的婚姻关系存续,那迟烨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更何况,于氏还有11的股份在新越集团手里,无论是谁来咬上一口,于氏集团瞬间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迟烨那老家伙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于家的主意!”于丞浑身发抖,蹙眉不解地猛然站起来,“还有那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过的新越集团,他们怎么会持有于氏股份?”
那双没有焦点的瞳眸缓缓移向于丞,带着一点落寞,迟暮讲了一件于丞从未知道的事。
那是十年前,于夫人和于老爷刚刚离世,18岁的于阔顶着压力接手于氏集团。一个新手毫无经验又加上年轻气盛,随随便便就被商业对手坑出了20个亿的债务,导致集团财务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迟烨作为于阔的未来岳父,不但没有伸手援助,还建议他申请债转股。被骗过一次的于阔不敢贸然决定。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新越集团,自称是这20个亿的总债务方。而他们的老大r派人直接带着股权转让书上门,说要将债务折算成于氏集团20的股份。
虽说狮子大开口,但当时的于氏集团已经风雨飘摇,外界多少对手等着于大少爷败家,于阔没办法,只好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字。
这些年来,于阔陆陆续续从新越集团回购了9的股份,但如果迟烨这时候在背地插上一刀,那于阔这些年的经营就将毁于一旦。
如果不是迟暮今天说出来,于丞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一向顶天立地的大哥竟在背后为他默默承受了这么多风雨和煎熬。
迟暮说得对,大哥对他从来只报喜不报忧,为的就是让他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于家二少爷。可他于丞为这个家,为大哥,又做了些什么!
于丞脑子一片空白,摇摇晃晃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眸愣愣看着满桌菜肴,沉声问道:“除了不离婚,我还能为于家做点什么。”
迟暮仿佛松了口气,立马回道:“丞子,公开你和南庭的婚姻关系。”
什么?!于丞猛然抬头,咬牙激动道:“这不可能!别说我已经和南庭挑明分手,就算没有南庭,我不信我和大哥合力都守不住一个于氏集团!”
“丞子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讲硬气的时候。”迟暮重新戴好眼镜,镇定道,“我们不求南庭做些什么,只是凭和南家的姻亲关系让迟烨和新越集团有所忌惮,让他们不敢妄动于家。你就当是家族联姻,这在上流圈不是一个很现实的规则吗。”
“二哥别说了,这事我办不到。”于丞噙着泪花,别过头,残忍回绝迟暮。
且不说他和南庭的感情已经无法存续,就算靠着一纸证书勉强捆在了一起,但那些刺入肺腑的过往就像一把箍在他颈间的枷锁,公开了任所有人嘲之,笑之。
沉寂片刻,迟暮缓缓起身,垂着眼睫走到于丞身旁:“丞子,一条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安然渡过的平坦大道,一条是充满硝烟斗不过就坠入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你看你帮阔儿选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