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响,布景前的大小灯具忽然全都亮了。
明亮而柔和的光线聚焦在白川身上,白川懵了一瞬,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透过手指的缝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个人跨着大步,径直朝白川走来,既理直气壮,又带着一点讨说法似的委屈劲儿。
这不是陆东山又是谁呢?
白川心里一沉,顾不得多想,挪动轮椅就想逃。
柔光灯的亮度让他浑身发烫,但他身后是背景布,面前是陆东山,左右都有灯架,他根本逃不开。
“小白。”陆东山叫他,第一个字的音头带着气鼓鼓的冲劲,第二个字的音尾却有些犹豫。
“你也知道等人是什么滋味了吧,”高大的摄影师委屈极了,他贪恋地看着白川的眼睛,然后蹲下来,紧紧抓着白川的手,“明明都回来了,还一直不理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东山,”白川艰难地说着,嗓子紧得像绷紧的弦。
他不想逃了,听到这个人说话,看到这个人在眼前,他再也不愿离开,他一字一顿地对陆东山说:“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陆东山眼底一热,一把将白川抱进了怀里。
宽大的手掌揉乱了化妆师为白川打理的发型,他紧紧积压着白川的胸膛,想把这个朝思暮想的人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要不是看到你的新账号……”陆东山吸吸鼻子,“在美国怎么样?那个卖橘子的扶贫项目是怎么回事?我刚买了一箱,还没来得及吃。”
他顿了顿,问:“东山暖阳,是在说我吗?”
白川使劲点头,下巴压着陆东山的肩膀,硌得有点疼。
“对不起。”白川又说,“我一直在想你,每一天,每一分钟,特别特别特别想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