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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模模糊糊地听懂了什么,又下意识地希望自己没有听懂,她看到面前放着一个水杯,就手足无措地去拿,却仿佛丧失了全部的力气,浑身颤抖,让戒指和杯子碰出细碎的声响。

“是车祸,”陆东山干脆破罐子破摔,“大概是伤了脊柱,虽然一直没有确切的诊断结果,但是耽误了这么久,复原的可能性很小。”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妈妈语气中带着一些绝望和挣扎。

“就是……搬到这边之后。”陆东山抬起头,眼圈有点红,他飞快地挪到妈妈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又哀戚地喊了一句“妈”。

高大的儿子靠在母亲肩头,莫名有点委屈。

“我知道您听了之后肯定生气,”陆东山小声说,“我也不想让您难过,但是我……这没办法啊,妈,我也没办法。”

爱上一个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抑或残疾,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这是天意,是命运。

……

……

陆妈妈走了,没吃饭就离开了儿子的家,她留下了新房的钥匙,却执意带走了那条麻灰色的厚围巾——她把围巾使劲塞进空荡荡的大挎包,脸上是说不出的愤怒和无奈,陆东山在旁边看着,无话可说。

晚上,陆东山敲开了白川家的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书房的光亮透过来,让他将将看清白川似湖水一样的眼睛。

“伯母回家了?”陆东山问。

“嗯。”白川说,他错开位置,“进来吧。”

两人一起来到书房,白川正在电脑前编辑微博,陆东山站在他身后,看他飞快地敲击键盘,用“家养白菜喵”的口吻说出告别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