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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山连忙绕回厨房,取来了那一壶大红袍——刚才沏好茶之后,因为跟白川的关系被看穿,他一紧张,就把这壶茶给忘了,现在岳父大人问到,他才又想起来。

“不好意思,好像有点凉了。”陆东山紧张道,“要不我再重新给您泡一壶。”

然而白教授很谦和:“不用,正好我喜欢喝酽一点的。小伙子,快去吃早点吧。”

白川已经坐到了餐桌旁边,陆东山分给他一双筷子一个勺子,然后坐在白川对面,心神不宁地吃起来。

沙发上,白教授把眼镜推到脑门,捧着手机戳屏幕,戳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放下,笑吟吟地跟白川邀功。

“好吃不好吃?爸爸还记得你喜欢韭菜花,特意让摊主多放了一些。”

“特别好吃。”白川说,“您下次来就别带牛奶和水果了,怪怪的,又不是外人,客套什么。”

“咳,都是你妈让带的。”

白川又说:“您还是什么都听我妈的。但是她跟我可从来不客气,人还在非洲,已经想着压榨我的劳动力让我给她做好吃的了。”

陆东山坐在白川对面,咬了几口炸油条,然后埋头吸豆腐脑,静听这父子二人谈家常,默默为白川的淡定应对竖大拇指。

然而他不知道,此时白川也是心里打鼓,没话找话,生怕自己那位父亲忽然放个卫星出来。

“您这是刚从西北回来的?放假吗,放多久?”白川问。

“西南,刚从西双版纳回来。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这几天还要走。”

“您注意身体,别太累了。”白川赶紧接话,生怕白教授长篇大论地讲起云南的奇花异草。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不问世事的科研痴,除了跟自己的母亲可以三十年如一日浓情蜜意,即使相隔山海也剪不断脉脉情愫,跟别人相处起来总是有些缺心眼,显得情商不足。

不过今天早晨这一遭,白川却有些改变了看法,或许很多时候,他的父亲只是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