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手里攥着半块脏污的纸巾,直盯着面前出言不逊的女士,声音低沉而愤怒:“你说什么!”
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不少人对陆东山指指点点。
确实,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向弱小的女人和孩子怒目相对,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拳头,这场景怎么看都是陆东山大有问题。
女士也被陆东山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把孩子护在怀里,嘴上却不想示弱,说:“我家孩子也被轮椅磕破了手,你凶什么凶。”
“你……”陆东山气结,忍不住要继续理论,白川拽了拽他的衣袖。
“算了。”白川说,“别耽误影厅清场,我们走吧。”
陆东山低头看他,只看到一张淡然的面孔。
之前那一口柠檬饮料突然在胸中泛起了酸涩的汪洋,陆东山觉得自己眼睛红了,他轻轻拨开白川的手,上前一步,不依不饶:“请您给我朋友道歉。”
“我为什么道歉!”女士提高了音量,“我说错什么了,他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一米九四的大个子强压怒火,又上前一步,逼得对方不得不抬头与他说话。
“道歉!”他低吼道。
陆东山从没有在公共场所如此失态。
以身体的优势恐吓一个弱女子,这是他最为不齿的行径。
但是他今天这样做了,因为他绝不能容忍白川受一点点委屈。
从头到尾,犯了错的人是调皮捣蛋的孩子,是尽不到责任的母亲,是态度粗鲁的自己,白川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样的侮辱?
陆东山越想越生气,根本冷静不下来,他心里既愤怒又懊丧,还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自己果然还是太不成熟了。但,此时此刻,为了白川,他无法保持礼貌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