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拆过了……”她说着看向顾骄,不知为何记忆中浮现出另一张脸,心里微微一动:“你妈妈是不是姓温?”
顾骄很讶异,目光里的错愕没有加以掩饰,明明白白袒露着:“是的。”
“叫什么?”耿露无意识端起茶,抿了一小口缓解心口的剧动。
“温江月。”穆子绥记得病房里,常年挂着的信息卡。圆珠笔的字迹些许潦草,宛如当时顾骄写下的心情。
“‘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江月’,是吗?”
耿露在国内念书那会,教她语文的老师是个中年男子,姓温。上《春江花月夜》这课时,他以一种包含爱意和骄傲的口吻,在讲台上说道:“我家女儿的名字就是从这首诗取的,叫‘江月’。”
顾骄愣愣地回答:“是的。”
大部分人小时候最开始学的往往是“锄禾日当午”,而他外公带着他背会的第一句是“江月何年初照人。”
江月,温江月。
时隔几十年,耿露早已记不清楚给她上课的老师叫什么,却还把这个名字记得清清楚楚。
过去初中和高中部都在同一所学校,耿露想起以前的往事,多有怀念:“你妈妈以前学民族舞,是初中部出了名的小美女。她经常在温老师办公室,等他下晚自习了一起回家。”
“难怪刚见到你就觉得像一个人,却没想起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从来没有人向他讲过,耿露口中的妈妈,听起来遥远又陌生。顾骄听着,心中泛起酸涩。他妈妈原来也有过这样娇妍美好的年岁。
“傻孩子,那时候还没有你呢。”耿露给顾骄倒了杯茶。
顾骄双手接过:“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耿露支着下巴看顾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