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抓起一把散落的照片碎屑,走到他们面前,单对顾骄说:“你不听话,我要惩罚你。”
他做了个要扬照片的动作,这和过去对着顾骄用钱扇他耳光很像。
边缘刮在脸上,会很疼。
但顾骄从不对齐恒低头,就算知道疼也不打算闪躲。
齐恒被顾骄这种沉默难驯的眼神盯着,失望透顶松开手,照片碎屑纷纷扬扬落下:“最后的机会,不然我会把你背叛我的证据,统统都放出去。我和你有很多照片,你都忘了吗……”
“你,试试看。”穆子绥很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齐恒话说了一半,他就揪住齐恒的衣领,第一拳上去,理智的那根弦几乎完全剥落。唯有反复提醒自己,顾骄在旁边,顾骄在……
铁锈味充斥着口腔,齐恒被狠狠甩出,连着后退了几步,摔坐到地上。
打火机从衣袋摔出,将将落到面前。
黄铜质地的打火机外壳是银黑色,在羊毛毯上泛出金属色泽。
穆子绥对齐家的风声略有耳闻。
二十年前齐家掌舵人死于飞机失事,没等办葬礼小叔子和寡嫂就遮遮掩掩再续旧情。
事情败露在老爷子六十大寿,偷情的男女衣不蔽体被齐恒打开了房间门。齐母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亲口承认自己罹患精神疾病,趁人不备跳了楼。无独有偶,小叔子离开筵席后丧生于一场惨烈的车祸。迷信些的阔太太都在背后议论,这是齐恒死掉父亲的复仇。
旁支不乏借着齐恒母亲遗传性的精神病要把他送去治疗,从而杜绝他继承齐氏股份的可能性,均被齐老爷子压下不提。从始至终,他都是齐家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至于齐恒在这当中做了什么,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就无从得知了。
警笛的穿透力很大,纵使被保安拦在大门外,在这个房间依然能听到。
“谁许你报警了?”齐恒阴鸷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