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总是逐利而往, “在商言商”简直是被用烂的遮羞布, 将不见血的尔虞我诈粉饰成文明人的把戏。
相较而言,音乐世界都可以用“纯粹”来形容了。穆子绥重心逐渐转向原来的专业,心里谈不上多抵触。或许是天性如此, 他以完全冷静、剥离的态度周旋在商界, 也越发让人觉得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深不可测。
原本因为穆子绥在娱乐圈玩乐,而将他视作二世祖的公司老总吃了大亏, 笔记本里各种合同动了手脚的地方,都被一一圈出来。
看着本该属于机密的、给其他合作方更大优惠的方案,以及这样实施每个季度带给穆子绥公司的损失清单, 老总大白天的坐在空调房里直冒冷汗。
他无从得知他们是如何得到这些内部文件的, 但他清楚,再不拿出诚心,穆氏这条大鱼就要溜走了。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提出了一份新的合同, 前两年不对他们收取任何费用。从第三年开始以最低的费用收取,逐年增加。——相当于五年白打工才勉强保住了合作关系。
业内不敢小觑,人前人后提到穆子绥都是佩服到有些忌惮的语气。
这样一个人, 在顾骄面前却是温和包容的。
顾骄不知道那么多,只是凭直觉认为穆子绥又在哄他。他有个高中同学学的是经济学,从入学到现在几乎天天在空间为专业课知识崩溃,更何况是要运用到实践中的前辈呢?
他把虾吞下去,诚实地说出内心想法:“前辈就是很厉害啊。”
“嘴甜。”穆子绥忍不住,亲亲他的酒窝。
穆子绥凑近时,顾骄便闻到了来自前辈身上的味道。
因为公司在资产重组阶段,需要频繁出入商务场合。穆子绥换成了一支沉稳清冽的男香,有好闻的雪松气息,隐隐混着檀香。
一般没课的时候,顾骄会在书房背台词、练演技或者是单用左手戳着电脑龟速写作业,穆子绥则在另一边,处理他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司事务。
顾骄总觉得这样很不好,发出声音会打扰到前辈。但被穆子绥一句话堵了回去,“就是想把你放在眼底下啊,小朋友。”
顾骄左手手心刚结出痂,就再也不肯让穆子绥帮他洗澡了。但像洗头这样容易沾到水的事情,还是穆子绥给他做。当顾骄闭着眼,所感所知只有前辈手指拂过他头发、肌肤的温热。他被穆子绥妥帖照顾着。
吹风机略带凉意的风吹着很舒服,顾骄明净乌黑的眼微微眯起,和前辈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琐碎。“前辈最近这么忙,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穆子绥听了,动作未停,指尖仍然穿梭在怀中人柔软潮湿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