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太好。所有指标都在下降。贫血过度,咳血,胸闷,还有这——”他掀开余知白的裤腿,小腿和膝盖处到处都是青斑,裴离看他,“紫癜遍布腿部,你不适合再继续高强度的工作。”

裴离本以为余知白会发火,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后说:“知道了。”

他们都安静了一会。裴离坐到床上:“如果你实在想……”

余知白打断道:“也不是特别想。又不是电影,没什么割舍不了。我病情加重了是吗?”

裴离点点头。

余知白:“我还能活多久?”

裴离见惯了生死,他的内心早已练出了铜墙铁壁,可是面对余知白他做不到。

他记得余知白刚来找自己的那天,听到自己的病情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声谢谢。

明明一身霜寒,却在出门的那一刻咧开嘴角,一脸温雅笑容。

那时裴离想,两幅面孔,他是太过单纯,还是城府太深。

余知白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暖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吹起他肩头的发。

他穿着病服,瘦弱的身体在衣服里占据不了多大空间。

“裴医生,你知道吗,我这几天时长有一个疑惑。”

“什么?”

“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裴离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热水。

余知白:“谢谢。”

裴离:“如果是不值得记住的事,忘了也好。”

余知白缓缓摇头:“好像不是不值得的事,有许多许多。不过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他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还可以活多久?”

苍白的脸色与唇,显得他毫无生气。

偏偏发极黑,衬的皮肤像冰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