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笑嘻嘻的。他最想知道的还是他脸上这个毫无高精电子制品质感的红头罩是哪来的，可别是来自塔利亚的馈赠吧另一世界头罩的设定他还想问问他的经历、他的打算，他想知道杰森是不是准备带着自己的军队与哥谭阿卡姆同乡会一起毁灭蝙蝠侠</p>

但以上这些，有哪句是适合在此刻说出口的吗</p>

哎。</p>

“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嗯，你可以叫我洛尔。”克里斯主动伸手。“你呢，男孩儿”</p>

杰森收起了枪，孩子乖巧的主动上前，握住了那只带着白手套的手</p>

“阿卡姆”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蛇形匕首。动作利落、毫无犹豫的捅进了那个纯白面具左侧的眼窝。“骑士。”</p>

那手感，有点像是拿冰淇淋铲去刮混凝土路面。</p>

杰森的计划不可谓不妙。他头脑灵活，做出了最好的判断与应对。他主动握住了那个白衣夜枭的手，以此确认对方无法逃脱。他的发难毫无征兆，连说话的语气都毫无波动。扎进去的后续他本该转转匕首，用匕首把这该死混账的脑浆搅得稀烂。</p>

按道理说，他应该得手了。</p>

完全没有。</p>

“你可”克里斯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真是失礼啊。”</p>

他甚至还在微笑。这么近的距离，杰森甚至能看到这个平静的微笑。</p>

孩子终于感到了毛骨悚然。</p>

而不等他以被捏碎两根手指为代价挣脱那只握住他的手，那些跟在克里斯身后的利爪们终于跟了上来。他们的反应可比他们的主人更加激烈。</p>

玛利亚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一时甚至忘了自己主人有着钢铁之躯但娃娃脸要更冷静，也更狂暴一点。他冲那个红彤彤的刺客杀手贱人冲了上去，和蝙蝠侠的前罗宾厮打到了一起。</p>

嗯。考虑到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迷茫而不知所措，但却习惯了盲从的利爪。这一幕其实非常可笑。不是说阿卡姆骑士的体术不强。他很强，非常强，而且厮杀之时也不怎么要命。</p>

但孩子对上的是十几个身手矫健、比他经验丰富、体重也更大的不死刺客。他打断了两三个人的骨头，朝其中五六个狂插了无数刀。整个过程进行的激烈却寂静，除了肉体的碰撞声与闷哼，他们安静的好像是一群不会说话的哑巴。</p>

克里斯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他觉得阿卡姆骑士，杰森陶德，和他想的很不一样。他本以为这会是个疯狂而绝望的孩子哦，好吧，多虑了。</p>

他</p>

又不是蝙蝠侠</p>

“呃，我知道让你们留手是很不负责任的。”</p>

他用德语高喊。玛利亚小心的替他拔出了那枚匕首尖端在碰上他眼角膜的瞬间就弯掉了。杰森的力气可真大啊。他是真准备弄死他。</p>

“但他是个孩子，是个礼物，我不想他筋断骨折，被你们变成一个残废。”</p>

“轻点、嘶，轻一点”</p>

他不咸不淡的说着，站在一旁冷眼围观。杰森逃不掉了这很正常。克里斯非常相信这帮利爪的能力，他带着他们的理由就是不想自己亲自下场和杰森厮打那太不像样了。太滑稽，欺负人。克里斯不怎么喜欢。</p>

“万一这真刺瞎了您”玛利亚在他身旁低声喃喃。女人努力克制刚看见那一幕胸中涌上的怒火。她真心为他担心。“求你别拿自己开玩笑。”</p>

克里斯干笑两声“哎，没关系。真瞎了我就去换个漂亮的机械眼珠。”</p>

这是什么鬼话。玛利亚更恼火了，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朝利爪的方向走去，他们大多身上挂彩，其中56正以全身的体重压在男孩儿身上，阻止他再次、再次、再次挣脱</p>

“老实一点，你肾上腺素越高，这针麻醉下去醒不过来的几率也就越高。”她娴熟的为俘虏注射麻药。“你很幸运，孩子。”</p>

这是一句屁话。</p>

杰森陶德感觉自己嗓子里全是血沫，他的骨头断了不止一根，这帮杀手非常老练，他们的攻击全都避开了要害，且能带来剧痛但他并不是在乎疼痛。</p>

痛楚痛楚是他糟糕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部分。</p>

男孩儿咬牙切齿，瞪视着那个讪笑着的白西装</p>

“什么意思，什么礼物”他用德语问道。克里斯为他的博学挑了下眉。“你是个恋童癖吗猫头鹰如果是，你未免也太不挑剔了，呃哈哈哈”</p>

这可真是神奇。</p>

克里斯心想。</p>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他表现的完全就是个普通的、正常的狠人反派。这模样一点也不罗宾，甚至也不怎么红头罩。杰森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是大众印象中的敏感受害者，他看上去甚至不怕疼痛，也不怕死亡</p>

哦，好吧。他经历过更糟糕的。说不定，被救出来的这几年里，他也经历过其他艰险而那令他觉得自己能应对这些，他也强迫自己冷酷的面对这些折磨</p>

克里斯不知道。</p>

但他想知道。</p>

他想知道，到哪个程度孩子才会崩溃他这么坚韧他这么顽强。他可真是美极了。</p>

可这和他期待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p>

于是。</p>

“这是kidna绑架。”</p>

他感觉自己说了一个双关。但好像完全没人t到，无人发笑。</p>

“你是一个礼物，可能是圣诞节礼物我也不太确定。”</p>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哼哼着笑了出来。克里斯鼓足勇气，大步上前。他摘下了杰森带着的那个红桶，然后自然的躲开了对方吐出的血沫。</p>

这眼神可真是凶狠，可真是美丽啊。杀气腾腾、活力满满。孩子冰冷的瞪视着他，他英俊的面孔奇妙的扭曲着这倒不是杰森有意为之，而是他整张俊脸都经历了小丑的重重折磨。那上面的伤口好了烂，烂了好。他满脸是伤，陈列柜般像所有看到它的人展示着主人饱受摧残的曾经。</p>

克里斯看着这张脸。看着那个j。</p>

有短暂的一瞬。他感到同情。</p>

然后一种奇妙的情绪一种天生的恶劣与恶毒，令他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他打心底期待这个。他由衷的想要</p>

“哦。”</p>

“是的，是的。”</p>

“你是我送给蝙蝠侠的圣诞节礼物。我猜他一定会喜”</p>

而他没能说完。</p>

孩子刚听到那个单词，那个代号，脸色就不自然的僵住了。他可以不怕，他无所畏惧。他是一个活着的幽灵，他坚信自己身上有着某种使命将哥谭从蝙蝠侠手下解放出来的使命。</p>

了结蝙蝠侠、了结那个该死的，可悲的男人的使命。因这种坚信，杰森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