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一愣, 原本准备靠近她的脚步尴尬地停在原处。

“不,不是,我只是有些吃惊。”

宁汝姗被自己心中下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视线, 但于事无补, 只好勉强笑了笑, 捋了捋散落的头发。

白起站着没有动弹,只是深深地看着宁汝姗。

他瘦了许多,越发显得眉宇深邃, 一双眼睛湛亮清澈,面容更加俊朗, 可当他这样规规矩矩地站着, 宁汝姗却觉得陌生。

少年意气终究被时光磋磨。

临安城中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郎还是自己背上枷锁。

这世上, 哪来的随心所欲。

宁汝姗也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失落。

她曾多么羡慕白起,羡慕他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羡慕他来去自如,无欲无求。

这个背着巨刀, 毫无顾忌地走在临安大街上的少年终究是变了。

他现在知道带着帽子在小巷中寻她。而不是站在大街上直接把人提溜到树上。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惆怅难过。

“我送你和岁岁离开。”白起沙哑说着,“应天府守不住了。”

“纣行不打算要颍州了, 他想要用颍州换取应天府,宴景池回城被伏击,赶不回来的。”

宁汝姗如雷轰顶,身形摇摇欲坠。

“今夜纣行就会强攻屠城。”白起盯着她惨白的脸颊,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来,“我,我送你去找容祈。”

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当日榷场之事,你是知道了所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