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娘说,这人嘴里说着周游各地,看遍大山河流,可却不知这一路,他的头都是低着的,不抬头仰望星空,敬畏高山,不知世事俗物,人间艰辛,只知道拿着书里酸懒腐臭的话来对其余人指手画脚。”

宁汝姗至今还记得当日娘说出这话时的神情。

明明她一如既往,只是懒懒的倚靠在软塌上,眉眼低垂,嘴角讥笑,可当时宁汝姗却觉得娘其实是站在高处,站在她说的星空之下,高山之巅,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世人。

清醒高傲,风骨峭峻。

“狩猎的人用一张铺天盖地的囚笼困住老虎,却高高在上指责老虎可惜了,若是他们和老虎面对面站着,生死在谁手可还未知。”

宁汝姗笑说着:“我娘满院子的书哪本不是信手拈来,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她本就是最厉害的。秋嬷嬷也是,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可她却一字一字都记在心中。”

容祈眼波微动,最后缓缓低下头。

“怎么好端端与我说这些。”宁汝姗捏着纸张,敏锐问着。

容祈沉默片刻,这才笑说着:“不过是可惜,但梅夫人说得一定会实现的。”

宁汝姗点头,注意力放在那三张纸张,随口应下:“谁知道呢。”

“咦,给应天府的这份信最是简单。”她盯着右下角点着红点的纸张,“这三句话,最后一句是不是‘入临安保护宁汝姗’。”

这封信不少字都是缺竖少横的,但隐约可猜其笔画,但‘入临安’和‘宁汝姗’六个字,秋嬷嬷写的格外端正有力。

容祈接过那封信点点头。

“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官家有异,计划提前,速入临安保护宁汝姗’。”容祈看着这几行字,简单猜测着,“梅夫人给三个人的信都不一样,说明她是知道这三个人在春晓中的作用,写信也是为了试探,自然也是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