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一愣,突然想起当日王锵交付面具时候说的话。

——“我十五岁从爹手中接过这张面具,如今也有十年了,可惜不能见到心中所想。”

——“这面具一定要帮我保存好。”

原来当日的临终托付时所说的一言一行,竟然是早有深意。

“还有说什么吗?”容祈继续问着秋嬷嬷。

秋嬷嬷这次累得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没了,真的没了,夫人一向寡言,虽那夜说了不少话,但也不过这些。”

她握着宁汝姗的手,微微用力,喘着气,艰难说着:“真好,还能看到三娘子。”

“三娘子啊。”她眯着眼,企图看清看着面前的小娘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笑,“好好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嬷嬷陪不了您了。”

宁汝姗心中一个咯噔,立马说道:“嬷嬷长命百岁,胡说什么。”

秋嬷嬷只是看着她笑,那双眼睛已经浑浊朦胧,整个人透着沉沉死气,放下心中藏了三年的秘密,让她整个人都想逐渐下落的风筝,在春日微醺的风中,缓缓下落。

“嬷嬷这些日子老是梦到以前的事情。”秋嬷嬷闭着眼靠在宁汝姗怀中,缓缓说道。

“你还这么小,乖乖地坐在书房内,夫人给你看什么,你就看什么……抱着我的大腿,说要教我读书……你那日偷偷跑去厨房偷吃,被抓了还自己跟自己生气……张大夫整日不着调地逗你,你还笑呵呵……真好啊……”

她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地念着,宁汝姗只能牢牢抓着她冰冷枯瘦的手,企图留住一点温度

“小姗儿啊。”

秋嬷嬷最后睁眼看了一眼宁汝姗,把这名字放在嘴边徘徊地念了一声,惶然长叹,余音幽幽,最后在宁汝姗怀中闭眼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