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哭了吗?

“中贵人。”

很快,他就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宁汝姗声音平静,温和可亲,和以往一样并无异样。

“夫人可有受伤,竟让夫人在老奴手中受了伤,当真是罪该万死。”安定也不推脱直接下跪请罪道。

宁汝姗眉眼低垂,闻言依旧是笑着点头,把人扶起来:“不碍事,马失控哪能是中贵人能控制的。”

“夫人的话当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送您回去吧,御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安定依旧卑躬屈膝地说着。

“不必了。”宁汝姗温和拒绝着。

“一定要的,一定要的。”他像是对自己的过错颇为愧疚,跟在她一侧连连说道。

原本一直好言相对的宁汝姗却是在此刻抬眸,漆黑的眼眸明亮清澈,直直地看着面前之人。

安定脚步顿住,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皲裂开来。

“不必了。”她轻声说道,双眸不闪不躲,带着一点近乎刻骨清晰的透亮,几乎能看到别人的心里去,让所有隐晦肮脏都无处遁形。

她一向温和,如冬日旭阳,足够明亮耀眼,却也依旧能驱散鬼魅,令心思诡谲者无处遁形。

安定看着她的模样,下意识愣在原处。

那模样竟让他想起某人。

那人同样一双黑若墨玉的眼,笑起来便如春风拂面,说话轻声细语,他就像一团水,足够柔软和煦,可这样的人,却在慷然赴死时,露出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他依旧微笑却不再平和。

大厦将倾,非一木所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