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脸色不好,闻言只是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护腕:“没想到爹爹这么快就要走了,昨夜连夜绣了这副护腕,这才起晚了。”

护腕塞满了棉花,绣面格外精致,好看极了。

“以后不要熬夜绣花了,伤眼睛。”宁翌海珍惜地收起护腕,嘴里不赞同说着,“这些东西,我去外面买一副就是了。”

“外面买的,哪有我做得好。”宁汝姗皱了皱鼻子,娇气说着。

“是是,姗儿做得最好了。”他笑了起来,眼尾便露出一条条细碎的皱纹,“一摸就很暖和。”

这样看去才发现这位大燕后起之秀的将领,如今也已经四十五了。

宁汝姗看着他眼角的纹路,突然红了眼睛:“去了襄阳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不会和他们起冲突的。”

宁汝姗却是噗呲一声笑起来,柳眉一挑,还不曾散去的眼泪,越发衬得眉眼艳丽无双,宛若冬日最夺目的寒梅:“起冲突便起冲突,爹爹又不是之前的那些懦夫,容不得他们在襄阳地界上撒野。”

“对,对,你说得对,果然是吾儿。”宁翌海原本满肚子厌烦,突然一消而散,拍着她的肩膀大声笑着。

宁姝站在马车边上,看着面前一幕只觉得刺眼。

她的爹爹对她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笑来,这样畅快肆意,无所顾忌的笑来。

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只有宁汝姗一人。

宁夫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却被她愤愤摔了一下,她倔强地站在远处,非要把这一幕看完。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心底那点滋养了多年的偏执又一次冒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