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天过去已经三天半了。
他断断续续的给路母发过好多条短信,无一都石沉大海了。纵使眼下周围人很多,他还是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厉害。路越溪撑着下巴,笔尖在手指上不停的转动,想着,他妈肯定是生他气了。外公突然的病重和他无意的出柜无疑是在路母的心上恶狠狠地扎了两个狰狞的洞口,让她难受的愈加厉害。
不过想来谁能安然无恙的接受这种事情?路越溪垂下眼帘想。
身旁的李耀文撞撞他的手臂跟他说:“要下课了。”
李耀文有些轻微的近视,他们上课都是坐最后一排的,所以特意的配了副近视眼镜。他推推鼻梁上的半框镜架,把路越溪上下打量着,看见他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路越溪犹豫了会还是点了头。
“难怪”李耀文猜道:“是关于你和你家那位吗?”
路越溪摇着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李耀文了然的拍拍他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非常沉重的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后可以走了。”他继而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的感觉,“不过你可不要像我一样,已经沦落到被赶出家门,街头流浪的地步。”
头顶上巨大的风扇在应景的呜咽着转动。
路越溪联想到李耀文之前居然悲惨到要靠借债度日,把那个惨况忍不住往自己身上重现,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可能,你想得美!”
李耀文满头黑人问号,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他怎么想的美了??
路越溪接下来的几天里,状态继续不在线,连顾宴南都看出来了。
顾晏南鲜少见他这副样子,向来活泼得如同小太阳的少年如今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云层遮庇住,丧失了原有的光辉。
两个人坐在卧室的大窗口前,看着外面月光静静的照着花园里的小树林,远处天空撒了几颗明星,枝桠上薄留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月色。
顾宴南那天心思全在路越溪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路母将他们全部的动作收于眼底的身影,只当路越溪还在为着林家的老爷子的病情伤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