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猛地一阵刺痛,那种他惧怕的感觉又一次突然来袭,在面对如此失落的她时,这种感觉尤其令人心惊胆寒。
☆、迷亭先生
在见到李柯时,崔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什么叫物以类聚,表面上都斯文有礼,实则虚伪龌龊,难怪这人能够与陈墨言成为朋友。
他承认陈墨言交代的一切,也交出了倚云楼大火后他一直不敢出手的冰丝琵琶。
“小生当晚一直都和几个同窗坐下楼下等着花魁大赛开场,从未离开,连出恭都被他们几个拦住了,大人明鉴。”李柯又重复说着起火时自己并不在场。
裴长宁看向林秋寒,只见他点了点头,早间他们就将当晚与陈墨言和李柯同桌的书生都找到了,并一一作了核实。
裴长宁勾了勾手指,邢鸣即刻将那些证词递到他手中,他一张张翻着,时不时看向李柯,光从头顶高窗投射进来,薄薄的纸张泛出的白光映在他脸上,星眸沉沉如水。
这个李柯倒是比陈墨言有些脑子,可……他将证词还给邢鸣,“那么,在你们坐下之前你可离开过?”
所有人的说辞都在强调李柯席间要出恭而被众人阻止的细节,连李柯自己都一再强调这一点,其实他就是利用了人的记忆侧重以及盲从这一特点,在入席后他的确没有离开,而且故意嚷着要出恭,吵得越凶,大家就会记得越清楚,更是加深了大家脑中他一直在场的印象,而事实上,他在正式入座前就趁乱离开了一会。
“这……”李柯霍然抬头,望着这个一下子就能找出破绽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怎么?要我们再去找你那些同窗再求证一次,倒也不费事,只是这说法怕是不会如此一致了。”裴长宁显出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出、出去过,那天不知怎么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所以在入席前去了趟茅房。”片刻思忖,李柯道。
“是么?”裴长宁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真是不巧的很,那日倚云楼的茅房一直都被个叫倪二的伙计占着。不过也巧,你们俩都闹肚子,你可瞧见他了?他可说了,当晚没瞧见任何人。”
崔琰疑惑地看向林秋寒和邢鸣,显然这两人并不知情,同样疑惑地望着她。
他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不过一瞬间,李柯的脸就变得惨白一片,“我……大人,”他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其实我是去找佩儿了,不过她不在房内,我就又回来了,怕说不清楚,就索性说自己没离开过。”
不料裴长宁冷哼一声,“你经常出入倚云楼,难道竟不知道那儿根本没有一个叫倪二的伙计?”
包括李柯在内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诈他呢!
“唉!”林秋寒笑着叹道,“你还是快说吧,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回大人,”李柯颓然地垂下头,“我的确是去找佩儿了,看她不在我就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