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寒假作业是不会写了,知识点也肯定是不会再看了,期末那阵儿他那几本大厚书都快被吐了,他近期还不想碰它们。方鉴背靠在床头上,一只手划着手机,一只手搭在弓起来的膝盖上,一脸嫌弃的扫了眼桌上摆的一大摞卷子,傲然的嗤了声:“就这些,两天我就能全部搞定,正答率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秦耀已经习惯了某人拽里拽气的臭嘚瑟样儿,低着头打着算草,懒得看他,只是补了句:“然而你还是个不交作业的小垃圾,等回了学校,你看老张怎么治你!”
“无所畏惧,”方鉴道:“我就跟他说,我期末带病进场还考了省第一,他不能老是剥削我。”
秦耀啧了一声,期末成绩在放假后没几天就出来了,方鉴不出意料的依然考了全省第一,周算宋蓉紧追其后,文科省排名前二十、一中文科前三都在六班,尤其期末六班整体考得都不错,一多半的人都在进步,班里人少,排名总有第一和第六十,但把所有人放到整个年级排名里看,就能很清楚的看到排在前面的人,不少都是六班的学生。
至于秦耀,班级二十,年级九十九。
从文科倒第一飞冲到年级前一百,即便是九十九,那也是年级前一百。
张帅帅喜得感觉自己简直要上天。
六班学生们倒是不知道张帅帅到底上没上天,他们只知道,从成绩出来那天,伟大的人民教师张帅帅同志,每晚半夜两点半在班级群里激动热烈的喊口号、唱班歌,在其他同龄人还在半夜网抑云的时候,六班一些习惯熬夜的莘莘学子只要偶尔窥下屏,就能隔着屏幕,真切近距离感受到他们亢奋的跟磕了药似的老班儿在犯神经。
再抑郁的心情也抑不起来了。
到春节前这一天,秦耀和方鉴给秦磊先打了个视频电话,秦磊那边也放假了,不过为了过年的三倍工资,他还是选择待在厂子里干活,父子俩都是直男,唠嗑说话也开不出什么花来,只不过一碰到方鉴插话的时候,秦磊的兴致明显要更高一点,一直急切的表达希望方鉴能和秦耀一直做朋友,希望方鉴能和秦耀互相监督、一起冲刺高考,笨拙的言语词汇虽然匮乏的可怜,成语错用乱用这毛病也依旧改不了,但三句有两句离不开秦耀和他的学习,剩下一句就是对方鉴的感谢。
天下父母。
“我觉得你爸挺喜欢我的。”方鉴跟秦磊聊完后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秦耀,然后起身去衣柜拿外套。
“废话,我来这儿第一个朋友就是你,他也就见过你一个人,”秦耀看了眼秦磊刚给他转过来两千块钱,心里五味陈杂的道:“我以前没朋友,他也没说过什么,我也不在意,现在他突然这样儿了,我倒还有点不习惯了。”
其实自从那天方鉴在跟他说了方鉴已经向方沅出柜之后,秦耀就一直在和秦磊的对话中有意无意的提一下方鉴,到放了寒假的时候,三个人没事儿的时候也视个频,一开始方鉴的出境次数比较少,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老爹心里对方鉴一直住他家是怎么想的。
可是到后来,也算是方鉴的功劳,不愧是人间睿智优秀少年的担当,某鉴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的,胡扯八道一通,唬得他老爹一套一套的,让秦磊不仅对方鉴和秦耀住在一起这件事大力支持,还对方鉴一直以来对秦耀的帮助非常感谢,又一次言辞恳切的表达了希望两个人能够相互扶持,“重归于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举案齐眉”。
方鉴对着手机神情严肃的发誓谨遵秦叔的教导,保准不和秦耀分离,秦耀也很无语自己老爹这文化水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提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