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啧了声。
这个屋子堆放的健身器材不少,有一些是方沅给自己买的,还有一些是给方鉴买的。从前他经常练这些,每天练完就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快感和刺激,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刷卷子一本一本的刷,到凌晨也不会觉得累。
但是现在,方鉴站在跑步机前,摁了下慢步的按钮,然后走上去慢悠悠的晃着。
对于未来,他再也提不起任何激情了。
……
秦耀有些懊悔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他刚才一定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想给方鉴打电话,就算是想找个人聊天,也不该找那个满嘴挂鞭炮气死人不偿命的方鉴好!
而且他俩本来就不对头,一天之内闹了两次别扭,人家谈对象的都没他俩这么能整事,好歹他还是个北方爷们儿的,矫情打电话求安慰这种事太不像他了。更何况,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让方鉴别再招惹他,他现在又忍不住想找人家说话,这不是有毛病吗!
“秦耀,你清醒一点,人家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耀狠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从书包里掏出一摞书,抽了本政治书,逼着自己不去想老爹和那一大帮子人,捂着耳朵大声背了起来:“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一定社会生产率的表现,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由社会劳动生产率变化引起的……”
早上是自然醒的,秦耀看了眼手机,五点多。
他定的是六点的铃,现在还早,简单洗漱了下,外屋茶几上不出意外的又是一片狼藉。几个堆在盘子的凉菜叶上飘着烟灰,一堆废烟头摁在满桌的竹签和鸡鸭骨头上,白酒瓶和啤酒瓶倒成一片,满地的花生皮蚕豆皮被踩成一片一片的,烟气虽然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还空气中隐约还能吸进去些呛鼻的味道。
秦耀把自己昨晚那只小烧鸡放进了冰箱,然后连带着昨晚自己因为不想出来而没有洗的碗,花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把外屋又打扫了一个遍。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到老妈。
虽然老爹提老妈提得很少,但他大致对她也有个模糊的影子。老爹说,她长得很美,也很温柔,但是身子弱,是个病美人,难产生下他后就没气了,老爹后来也没再娶,一时怕后妈会虐待他,至于二,秦耀想,老爹可能心里也放心不下老妈吧。
如果老妈在的话,她那么温柔贤惠,肯定不会让老爹混成这幅样子,这个家也不会像个土匪窝子似的,等一干人马闹腾过后,让他这个看起来跟个黑社会似的人扫到卫生。
秦耀叹了口气,把垃圾袋扔到离门口不远的垃圾池里,然后换了校服背上书包,鼓足了气,往学校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