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和激动一齐涌了上来。奥森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忍不住脚步快了一些，然后拉开了那扇门。

门内，是一个简单的房间。

有床，有书桌。甚至还有书架，在书架上还有着几本书。不过在书桌上，既没有笔，也没有纸。

在书桌前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神情平和，满头华发，形容枯槁，看起来肮脏且狼狈。

但是他依旧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书。那本书的书脊上用有着烫金的书名。《高端变形术》。这是一本不太常见的书。因为这本书的作者虽然鼎鼎大名，但是依然还活着，这也就说明这本书的流传时间还不算太长。所以还没有被添加上太多历史的痕迹，被封为经典。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邓布利多。

“大……”奥森在说话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他只能收声，清了清嗓子之后，才用自己莫名喑哑的声音说道：“格林德沃大人，我终于再次见到您了。”

“我们不久之前不是才见过吗？虽然是通过魔法。”

格林德沃的声音苍老，虚弱……且平和。奥森的心中在这个时候冒出的这三个感觉，都是和当前完全不同的体验。他在不久之前就听过这个声音了，当时还在安慰自己可能是魔法传输带来的声音的失真。但是现在，亲耳听到了这像是已经丧失了锐气的声音之后，奥森还是不由得悲从中来。

“大人，您受苦了……”

奥森看着眼前形销骨立的样子，眼中已然满是热泪。

格林德沃合上了书。看着眼前这位脸上已经写满了沧桑和世故的巫师。

“你辛苦了。奥森。这么多年了。”

“不！我不辛苦！您辛苦了！您……太苦了。”

奥森已经有些哽咽了。他印象当中的那位老人，即便是在失败之后，也依旧精神矍铄。可是现在，漫长的时间和阴暗的环境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消磨了眼前这位老人的生机。

他快死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三年，可能四年，这位老人就将要迎来自己生命的终结了。即便是没有外人掺和，也是一样。

“哈哈，没什么苦的。”格林德沃轻笑了一声，“我终究也是要面对死亡的。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他似乎很看的开。可能是时间消磨了锐利，给予了这位老人宽容。也可能是失败磨平了棱角，赋予了这位老人平和。

“所以，这次来，是有说服我的把握了吗？”

格林德沃有些晃荡的走到了奥森的面前。

“我记得你当年还要比我矮一些的，现在都比我高了吗？”

他略带缅怀的这么一句话，险些让奥森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大人，我依旧没有把握说服您，大人。您从来都不是我能够说服的。当年的失败如此，今天的救援也是如此。我只是……只是不想就这么看着您一天天的在这监狱里衰老。这不是您该老去的地方。”

“当然，更关键的是……我担心如果现在不闯进来和您见一面，以后我就没有机会再见您了。”

奥森的眼角终于有着泪珠滑下，顺着脸颊，最终落在地面上。

“我跟他们所有人说，我已经说服了您，让您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东山再起的希望。但是我自己清楚。我什么都没有做到。您想要离开这座监狱也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这扇门……”奥森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扇打开的门，“从您这里也是一样随时都能够代开。而这些守卫，从来都不可能让您感到为难。”

“但是大人您没有选择出来。那只能说明您根本就没想着要出来。”

“可是大人，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么严峻。但是我知道。圣徒当中已经有一些人被美国原生的家族给腐蚀了。还有一部分人已经被卢克·冈特手下的人给收买了。还有其他的人，藏在暗处，就等着我死了，然后将圣徒的遗产瓜分。”

“我活不了太久了，大人。都不需要卢克·冈特动手。越来越贪婪的百特·恩维就会先动手。我能够反击，但是总归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卢克·冈特现在的势力有太多潜藏在水面之下的东西了。没有您，圣徒必然会倒在他的手上。”

“他自称是‘时代潮流的追随者’，而我们这些人必然会被时代的潮流碾碎，绝无任何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