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大的。”周惟月接过他未尽之言,藏在镜片后的眉眼里,泄了一点儿似是而非的轻微的笑。
遇了一盏红灯,周卿檐踩下了刹车,左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他琢磨了一下,“容容会不会恨我啊?”
周惟月手肘抵在车窗边边,撑着脑袋疑惑地“嗯”了声,“为什么简容会恨你?”
“因为是我自作主张把傅列星留在他家的啊。”周卿檐怅然地垂下眼眸,“我知道他喜欢傅列星,就想着玉成其美,怎么想到……”
怎么想到简容果然不负众望干了一票大的,这票也忒大了,大得就像往他怀里扔了口不锈钢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周惟月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直瞅着周卿檐,“成年人之间的酒后乱性,我觉得傅列星不会放在心上的。”
“真的?”
“嗯,大概。”周卿檐踌躇了一会儿,紧抿着唇不晓得该不该开口,但终归还是启了个缝,“但是简容就不一定了,他知道傅列星有孩子吗?”
周卿檐愕然地转过头,睁大了双眼瞪着周惟月,仿佛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鬼故事似的,但严格追究起来,这事儿的确挺惊世骇俗。简容英明一世,在感情上总是千算万算,竟忘了算傅列星是不是直男?那如若傅列星是直男,又怎么会醉得怀里人是男是女分不清?
仔细想想,倒也无法排除后者的可能性。
周卿檐沉默了。半晌车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才把他飘到九霄云外的神智唤了回来,周惟月也顺带提醒了一下,他才恍惚发觉信号灯已经由红转绿。
“傅列星结婚了?”周卿檐问。
周惟月想了一下,犹豫地说,“不知道,没见他提过妻子的事情,只知道他经常值班的时候带着个管他叫爸爸的孩子。”
“好吧,我会和简容说的,让他自己想一想。”
片刻以后,车窗外倒退齐整的行道树仓促掠过的身影慢了下来,车子驶进两人都熟悉的街道,周卿檐在佛市市立大厦的大门前踩了刹车,停顿在一辆辆拥挤并排着的滴滴和的士后头。周惟月解了安全带,侧过头,对趴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冲他慵懒浅笑的周卿檐点了点头,“那哥我先上去了。”
“衣服我洗过以后再找机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