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清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深坑中层层堆积的黑色巨石。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赫连劫船,一定不是他一人之力而为,故而,也绝不是仅有一个劫船的理由。但是他知道,他再也无力去夺走这沾满了血泪的淬雪石了。
赫连戎川慢慢解下他腰间的佩刀,递给了晏长清。
“百崖山的事,焦芦河的事,皆是我对不起你。我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是这个机会。”
一把极漂亮的弯刀,刀柄上用金刚石和紫水晶镶嵌着华丽的雄鹰穿云的图案。晏长清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这把刀的时候,他自己正生不如死,险些被那南尧人侮辱。
晏长清抬眉: “你以为我不敢?”
弯刀出鞘,雪亮的锋芒映着晏长清如冰雪般冷澈的眼。
一定就是一个感人的故事而已。
赫连戎川轻轻地笑了一下,解开衣襟,露出胸膛:“我知道你敢。所以,冲这儿来。”
晏长清冷冷地看着他。
任他再强壮也好,只要往那心口刺上一刀,只要一刀。
银光一闪。
雪亮的刀锋扎进胸膛。鲜血顺着刀脊流到晏长清的手指上。只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紧攥着刀柄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赫连戎川眼睛眨也不眨,也不叫疼。嘴角却勾起一丝微笑。
“晏大人的刀不是很厉害么,怎么挨这么近,却没扎准呢?”
晏长清垂眸。那刀下的位置很讲究,刚好在心口上两寸,紧贴着锁骨,竟只入了刀尖不到一指,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的一刀。
晏长清心里一动。是啊,他怎么没扎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