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一口气吐出白雾,基地内其他人都没醒,林致想到他刚刚从被窝离开时季柠夏还下意识扯了扯他的衣角,缓了好一阵才让他离开。
小孩无意识依赖的动作总会让他心里软乎乎的一片。
林致开车去了常去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后来想了想又绕路去老街买了盒甜糕和二两红薯酒,随后才往墓园走。
和上次来时完全不同,本郁郁葱葱的一片山林如今已光秃秃一片枝丫上挂着雪。
脚步踩在一夜积雪上发出“嘎吱”细响,鼻尖吸着凉气,沿着山路到目的地时林致已经气喘吁吁。
摸出手帕将墓碑和墓前擦净,放下手中的白菊和甜糕红薯酒,林致也不顾地上脏不脏,直接坐了下去。
“又到了您过生日,买了你喜欢的甜糕和红薯酒,做甜糕的张奶奶前些日子也去世了,现在是她女儿在做,味道差了点,你凑活吃,实在吃不惯,就去找张奶奶,看看她在下面有没有开店。”
林致自顾自说着话,这些年来他一直如此,每次来这边看看都是坐在这儿说话,把这些日子憋着想说的全说出来,也不顾老爷子爱不爱听。
但他就算不爱听林致也不知道,就姑且算他爱听。
“爷爷。”林致叫道,“我最近过得很好。”
“谈恋爱了,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儿,知道你大抵又得生气,但是没用,我孤单太久了,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小孩我放不下,太喜欢了。”
“如果真的生气,那也等我有朝一日下去了再找我麻烦,还在上面得日子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让我稳稳当当的过去。”
林致话说到这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杯子,往里倒了红薯酒,一杯敬已经长眠的人,一杯自己喝了下去。
“打定主意就是他了。”他说。
红薯酒有点辣嗓子,但一杯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