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他的脸落在衣服上,瞬间消失不见,宗远却看见了,他费劲道:“手受伤了。”
他在向易州解释他的手指,因为受伤了,所以不能帮他擦眼泪了。
“嗯,等会做手术就好了,会有点疼,我就在外面陪着你。”易州帮他把额上的碎发往上捋了捋,哄着他道。
宗远因为身体的疼痛,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可他却一直没叫疼,哪怕拧着眉,却一直冲他扬唇笑。
易州从未觉得十几分钟过得如此漫长,伴随着救护车的鸣笛,一路到了医院,宗远这时候已经有些晕了。
急救室的灯牌亮起,易州一双肩膀仿佛被抽走了力量,瘫软在门外的长椅上。
他喉结不停地活动,压抑着卡在爆发边缘的情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只有亲眼所见,才能那么害怕失去。
郑淮和白临赶来,就看见易州捂着脸,头磕在墙壁上,整个人都充斥着绝望和心疼。
他们刚刚跟着警察去做了口供就匆匆赶来,之前还诧异警察来得太快,去了警局才知道,宗远一早报了案。
今天发生的一切宗远都有预料过,他甚至都考虑到了自己可能会死,也要去赴这场鸿门宴,所有人都知道刚者易折柔者长存,他偏偏要磕到底,连命都不顾。
郑淮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肩,“这是国内最好的医院了,宗远一定会没事的。”
易州肩膀又动了两下,吐不出半句话来。
手术室的门一直没被打开,三人坐在那动也不动,白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郑淮刚刚参与打斗被人从背后砸了一棍,闷疼,却也没有要去找医生看的意思,易州就一定盯着那扇门,像个没了气息的木偶人。
长长的过道上没有人的踪迹,笼罩着一片寂静。
突然,脚步声打破了平静,齐高阳踩着一双皮鞋大步走来,还未靠近,本失去生机的易州乍然间动了身子,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见着齐高阳已经被人按在地上打。
易州像个失去心智的疯子,一拳一拳发了狠劲地锤他,齐高阳没料到这样的场景,一双眼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了墙上,碎成一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