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点点头,拿回题开始翻资料,也没再说什么。
遆景又趴回了右胳膊上,娴熟的睡觉姿势,不过这次没有闭眼,安静看着尤瑕学习的侧影。
最近几天,尤瑕的复习状态,没少让遆景惊讶。
之前不是不知道尤瑕在学习方面,上进还努力,反正放在他们17班,他绝对是属第一认梯队的,毕竟班里面剩下的几个学习货基本和木头处于一个状态,要不学习生,要不家里死,只是被班主任认为还能拯救一波。
他?早就被放弃了。
只是看到最近刻苦的尤瑕,还是让他有些心情微妙。
尤瑕对学习,比他以为的还要勤奋。
每天的早读绝对不会错过,错过的题整理的错题集认真标注,反复自我检测,抽屉里的卷纸分门别类整齐划一摆放着,之前遆景还纳闷为什么尤瑕的卷纸比他多出来那么多,直到有次看见上面的凌阳小测,才发现他连凌阳出的题都要拿过来做。
木头对待学习最多算是语言上的巨人,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学习那块料。
但尤瑕不同,他完全不说,永远像现在这样低下头认真学手里的试卷,心无旁骛,在他的眼里再看不到任何其他会干扰他的元素,什么校霸,什么打架,于此时勤奋好学的尤瑕格格不入,好像两个世界。
尤瑕……原来是这样的。
桌下,遆景的腿靠着尤瑕的膝盖,紧密无间,桌上,遆景趴着看他,又觉得这时候距他最遥远。
“你想上什么学校?”遆景随口闲谈似的问起。
像木头能随口提起他的北大或是北大青鸟,都到了这个时候,想认真高考的基本都有个目标,尤瑕笔顿了下,回头目光意味不明看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呢?”
遆景无趣地撇撇嘴,“你做题吧。”
尤瑕却没有放过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扯起来,“这道题我看答案也不是很明白,你给我看一下。”
遆景:“去找老黄。”数学老师领着工资,不是让站讲台喊口号的。
“老黄讲了五遍了,你觉得我再听就能明白了?”
遆景啧了一声,振安教学质量本来就不能跟省里的学校比,更别提老师资质良莠不齐,分到17班的,更是泥沙俱下的烂泥霍沙沙。
老黄年纪不小,熬了几十年也快退休了,交了小半辈子学,普通话依旧不标准,操着一口雰城下面一个县里的偏僻小方言,咕咕囔囔说话催人欲眠,更别提他的教学方法还是几十年前那一套,放在现在别出心裁想方设法搞死人的试题面前,实在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遆景头疼的抓了把头发,知道尤瑕是认真想学,也不能退拒,骂了句“看你蠢得”,就夺过了尤瑕手里的笔,低头推算起来。
尤瑕看他蹙着眉,眉眼间都是烦躁不耐,也蹙了下眉,因为遆景即便暴躁的都想扔卷纸了,但解题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慢。
在遆景“你可真的蠢,这题就能把你难住”的目光中,尤瑕看着卷纸上的东西,回头对遆景认真说;“我要考中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