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下征兵令的时候吴珣几乎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天经地义的背后又是什么呢?吴珣皱紧眉头开始细思。
见吴珣沉默不语,邹济良从昨日便郁结在胸的恶气终于吐了出去,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冷笑了一声:“编好了记得向参将禀报,不然日后清算细作的时候,波及到你就不好了。”
邹济良目光扫了一圈周围面面相觑的士兵,声音拔高了一些:“我军与倭寇苦战数月不能退敌,大将军早已怀疑军中有细作,日后谁要是私纵敌寇,一律问斩。若要是发现有人私纵敌寇一律向我举报,若是包庇。”他冷笑了一声,“一律连坐。”
话音落地后,众人皆惶恐,大家都不约而同回想自己有没有放虎归山的举动。
一直沉思的吴珣突然间开口:“不应如此。”
“什么?”邹济良有些愕然,随机差点就要被气笑了,这人竟然真的敢顶撞自己?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倭寇目前的举动而言,看上去不像是知道我军战略部署,之所以久打不退实则是因为他们对闽地势在必得。倭寇远离东瀛本岛,大部分是因在其本国内战败才流亡于海上,所以不愿退却,也无处可退。”吴珣顿了顿又道,“但也并非无法退敌,抓住起弱点便能一举退敌。”
吴珣又道:“邹将军想要建功立业在下清楚,但如此规定并不合理。海中不比陆上,陆上只能靠马匹或是双腿,但在海上也许扎入水中便失去了踪影。敌人常年漂泊海上水性自然不俗,如果没能击杀敌寇便被一律认定为故意纵敌,对众将士皆不公平。诸位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无非就是为了保家卫国,邹将军可莫要让众将士寒了心。”
邹济良气得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吴珣却仿佛没有看见,只是继续劝道:“在下劝将军莫要为一时之气毁了半生戎马功勋。”
吴珣的语气不可谓不诚恳,但盛怒之中的邹济良哪里听得进去。周围的人纷纷为吴珣捏了一把冷汗,虽然有人知道他伸手不凡
,但军营和江湖有极大的区别。江湖是武功论尊卑,但军营却不是,军营看军功也看官职,吴珣其实已经犯了军营的忌讳,主将发言哪有小兵反驳的地方,所以即便谁也不是瞎子大家看得出来了邹济良对吴珣的针对,也都觉得吴珣不会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