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泠玉足足比崔清酌小了十岁,订婚时他才五岁,已经能分辨数种酒香,崔家为了祖宗基业,自然十分看重他,若不然虽有药物可以扭转阴阳让男子成孕,但男女婚配才是正道,男男成婚之事极少。
崔清酌自从双目失明后就极少出门,只等刘泠玉出师后迎娶他回来主持家业。
转眼十多年过去,崔清酌已经28岁。
刘泠玉18岁出师,两家正要商量婚期,街头巷尾都传这位小公子和借住刘家的表哥有了收尾,那表少爷生的一表人才,怕是不肯嫁给崔家的瞎子。
崔家并没把这些流言当回事,那小刘公子许是在家里闹过,父母不肯毁盟约,把他关在家中,刘泠玉翻墙跑出来,到了崔家说要退婚。
若是崔家不肯退,到时花轿抬去的只能是他刘泠玉的尸体。
崔家老太太被人扶着赶过来,听见这话登时就晕了过去。
老爷子也是个犟的,见结发妻子如此,又是心疼妻子又是心疼孙子,当即道:“你就算是死了,也会葬在我崔家的祖坟!”
阖府都传遍了刘公子来退婚,刘家父母慌忙赶过来,见儿子如此坚决,到底心疼他的性命,少不得先肯了。崔清酌父亲是个浪荡子,并不关心自己儿子的婚事,母亲又说不上话,只守着婆婆哭。
前院闹成这样,却没人敢去和崔清酌说。
这一日,桑落正好和师傅一起来给东家送新酿的春酒,刚进门就听说了这事,桑落将酒随手交给一个路过的小厮,就往崔清酌的院子跑。
崔清酌的院子极静,他双目失明后尤其不喜人声,身边只留下一个叫月离的丫头和叫星全的小厮。
两个小丫鬟从后面的竹林抄近路,见四周没什么人,小声嘀咕今日刘公子来退婚的事,又说:“三少爷虽瞎了,长得着实好,那位一进来就是家主夫人,咱们少爷又不管事,他和家主又有什么区别。真的是可惜,崔家这泼天富贵都看不上。”
“你看得上你去啊,他们刘家虽比不上咱们,也是有几分家底的,表少爷家再穷都不怕。”
“呸,就你会说,谁不知道少夫人必要会酿酒才行。”
“你们在胡说什么!”桑落站在竹林尽头的小路上,憋得脸都红了,怒道:“你们滚!”
“桑落师傅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