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羲问他:“哥哥羡慕吗?”
“什么?”宋玄彼时正在湖里拔莲藕。
宫中本是种得莲花观赏用,如今的季节,反倒让宋玄找到了新的乐趣。
“谢罄竹,他说翻了案,就回四方城去了。”姬云羲问他:“哥哥想回四方城吗?”
宋玄的动作停了停,终于还是对着他笑了:“想的。”
他不适宜国师这个位置,在南疆一役结束之后,他愈发的清楚了。
确切来说,他根本不适宜庙堂之上。
他心软、世故,却没有足够坚定不移的信仰,他本没有家国天下的格局,只是一个温善的小人物罢了。
所以,他无法像陆其裳和了了一样,为了自己的政治信仰一往无前,为了改变这个国家牺牲一切。
他本质就是一阵风,他裹挟不了太沉重的东西,他只能是天地间的一个过客。
愈是在疼痛的时候,就愈是想念。
他怀念四方城的热闹,怀念车水马龙带来的新鲜,怀念山间旷野的自在,也想念江湖的漂泊无定。
他坐在湖边,用刀将藕外边一圈削去,递给姬云羲,自己也拿起一截,“喀嚓”咬了一口:“这儿也挺好,但多少……还是有点想的。等你哪日闲下来,我带你回去逛逛。”
姬云羲瞧着宋玄的侧脸,他清逸的面孔,沾染了天边的赤霞,眼中倒映着红光一片的湖面。
温柔的有些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