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响起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男性惨叫声。两只胳膊也吃痛地缩了回去。

在育儿袋里的污染物,相比于他的母亲来说,显得脆弱不少。毕竟还在孕育过程中,并没有长成。

这嘴巴嚼了两下,估计是觉得太难吃,把骨瘦如柴的手给吐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言甚至听到它“呕”了一声。

“你这个该死的小婊子!”保姆拽住了锁链,暴跳如雷,“你居然伤到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

因为儿子受伤,保姆的状态显得虚弱了不少。

陆言在电光石火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是孕妇。

在这种状态下,没有什么比肚子更显著的弱点。

陆言拔出刀,反手就往她的肚子上扎去。

保姆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很快意识到只有解决陆言,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于是她不顾儿子受伤的可能,直接一个猛扑,往陆言身上压去。

陆言跟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一样窜了出来,但没来得及高兴三秒,就被保姆拽着锁链拉了回去。

他妈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人拽着脚踝拉回去这种事情,居然不是发生在床上。

这根锁链陆言解不开,所以,他和保姆其实完全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之前绊倒了保姆,现在却牵制了他。

老实说,这的确不算什么好办法,但陆言已经想不到第二种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破局的法子。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陆言在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里的无奈。

保姆掐住了他的脖子,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满脸都是疯狂,如果不是身体经过强化,陆言现在脖子大概已经断掉了。

保姆疼得喘粗气,表情狰狞恐怖:“小贱人。终于被我逮到了。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她一手抓住陆言的脖子,另一只手摸到了巨斧。

斧头要落下的瞬间,陆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这和恐惧无关,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然后,他被迎面而来的血给呛到了。

保姆的头砸到陆言的脸上,很疼。

陆言从窒息的状态中缓解了过来,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头顶,传来了懒洋洋的询问。

陆言坐了起来,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

很高,陆言自己都一米八了,面前的人起码还要比他高半个头。

按理说太高的人难免会显得很壮,但对方的身材颀长,有一种海底潜行的鲨鱼一样优雅的美感。

他腰侧挂着一把漆黑的长刀,有一双过于璀璨的金色眼眸。

在他打量唐寻安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唐寻安的耳麦里传来了检测器的数据报告:“目标污染度817。”

居然还不是污染物。

唐寻安叫他小姑娘。

陆言低头看了眼,感觉自己这长相身高,以及胯下微微鼓起的弧度,无论从哪儿方面看,都不至于被认成女孩。

结合在这个梦境的身份,陆言合理推测,自己这具身体,在其他人眼里是个女孩的模样。

一直安静的潜伏在他皮肤底下的王鱼没由来地躁动不安起来,陆言和它双生一体,能很清楚的察觉到王鱼传来的惧意。

这种惧意在面对陆嘉禾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出现过。

因此,陆言的目光难免出现了警惕。

唐寻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陆言回话,他扫了眼,看见了陆言手腕上的检测表,感觉很是眼熟。

他微微眯起眼:“嗯,同行?我怎么没见过你。”

按理说都能到这一层梦境,哪怕是同行,水平应该也不会太弱。但唐寻安从记忆里翻了半天,印象中厉害的女天启者不少,但是没一个长陆言这样。

以唐寻安的审美来说,面前的女孩长得很是不错,很像他读高中时隔壁班上的白衣校花。不至于没有印象太对。

陆言的手悄悄抓住了身后的匕首:“你是谁?”

唐寻安愣住了:“你不认识我?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