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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尚烟,笑道:“昭华神女血统高贵,想来是有一些我等凡女难以揣测之处。”

“那是自然高贵的。”雁晴氏讥笑道,“高贵到全家都反对烟儿她娘嫁给我夫君呢。我把夫君看得比天还高,可他们……啧啧,不怎么看得上他。好在我们夫君大度,不曾与他们计较,至今依然怀念故旧呢。”

“夫人,你今天话太多了!”叶光纪呵斥道。

“是,贱妾惶恐,不多话了。”雁晴氏的神态中,无一丝丝惶恐之色。

尚烟察觉到了雁晴氏话里的恶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但又不知如何反击,只一声不吭地瞪着地面,直至事情办妥,与父亲一同出去。

见他们走远了些,雁晴氏轻轻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回头,对祭酒道:“尚烟她娘呢,再是高贵,也没了好些年了。加上昭华氏衰落,这孩子确实可怜。作为现任刺史夫人,我不介意养她,但她若碍着我女儿的前途……”她把芷姗往身侧揽了一些,又慢慢巡视学堂里的装潢,见祭酒脸上有了惧色,便不再说话,微笑着带女儿款款离去。

叶光纪翌日还有公务要办,当夜便要赶回九莲,所以让两名婶子留下来照顾两个女儿,将她们安顿在梢头的树屋客栈,第二天带女儿去整理宿舍。

尚烟回去收拾房间时,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小姐,我来吧……”

尚烟回头,见门口站了一个矮胖妇人,面容骨骼清奇,眼神呆滞,说话总是少一口气,绝症病人似的。她是家中的仙族下人云婶,不,确切说,是下人中的下人。只因摔碎碗盘、剪坏盆景、毁容式菜肴,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雁晴氏数次想将云婶逐出家门,叶光纪都以云婶家有老母、孩子需要钱为由拒绝。为此,雁晴氏跟儿女还有尚烟抱怨:“你们爹爹那新神族的劣性,我看是改不掉的了。”指他与下等人总有同病相怜之感。语气之中,无不鄙薄。此类抱怨,时常有之。起初,尚烟还有些惊讶。因为曾经在羲和口中,叶光纪根本就是个完人;到了雁晴氏口中,叶光纪好似方方面面都配不上她。只是,雁晴氏说得多了,尚烟也便听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