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李景琰也听出了魏院首凄惨的叫声,他扬了扬眉梢,唇角勾起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罕见得笑了出来。
这一笑,他真个人没了平日里的阴鸷冷沉,他身姿挺拔,立在那里,神闲气定,是人见了都将赞一声: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可惜,没人看见。
尤其程鱼儿,她曾经思索过若是李景琰笑了会是什么模样,可惜她没能看见。
魏院首痛得明明胡子乱颤,却碍于董氏的身份,不得不躬身行礼,带着懵然请示道:
“臣愚钝,不知太妃所言何事?”
董氏眉梢眼角都是凶狠的厉色,自上而下谢谢瞥了一眼魏院首道:“琰儿明明气色甚好,你却说什么节哀的大逆不道的话,诅咒亲王,该当何罪!”
“臣没有是您说了锦王殿下多日未醒,恐遭不测。锦王殿下真的脉象极其虚弱,几近于无,较之之前更弱,这分明是寿元将近之脉象。”
魏院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诚诚恳恳得解释。
可惜,董氏瞥见了程鱼儿站在一侧气定神闲的神色,又瞟见李景琰红润的面颊,心头惴惴,对这几次三番治不好李景琰的魏院首也失去了信心。
程鱼儿淡淡的神色让董氏无地自容。
她来这一趟本是兴师问罪和立威,却不想失了颜面,眼角面颊火辣辣得疼,程鱼儿站得远,董氏遂将怒火发在了正在眼前的魏院首身上。
她瞪了一眼魏院首,甩袖离开,怒声道:“这话你还是给皇上解释去吧。”
黑暗中立着的李景琰本慵懒轻松的神色在魏院首开口时早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