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到窗前,朦胧的月光投在楹窗之上,淡淡的光影将她白嫩的脸映照的愈发润洁,她拢着披风,听见屋檐上偶有的滴水声。

进了二月,天气却越发严寒。

她知道,母亲是喜欢李衍的,若不然不会在方才不点名姨母的心意,反倒想顺水推舟,成全这桩婚事。

魏国公府想救李衍出狱,有的是办法,委实不该深夜寻到成国公府。

月宁摩挲着脸颊,指尖稍稍有些温热。

她心里烦闷,总觉得像是透不过气来,虽然她也希望李衍少受点罪,早日从狱里出来,可她不喜欢这个法子,总觉得有胁迫的意味。

母亲是为她好,齐氏也是为着李衍好,长辈多半都是为着孩子,她们也愿意相信,从自身角度出发,所看到的的日后要比她们晚辈看的更为透彻,她们选择的前途也比她们晚辈选择的更为睿智。

月宁推开楹窗,虚虚坐窗沿上,帘帐被吹开,轻轻浮动着柔软翩迁起舞,空气里是星星点点的湿冷,她伸开手,才觉出不知何时,竟开始落起雨点。

松散的长发垂在脑后,只别了根素簪在上,额间的发丝很快濡湿,她仰起脸来,惆怅地又叹了口气。

忽听檐上有人说话,狠狠吓了她一跳。

“怎的,李三郎入狱,你不痛快了?”

月宁惊得拢住披风,紧接着就要去关楹窗,没想到那人比她更快,在她手指触碰窗楹前,率先一把按住边缘,往外猛地拉开。

幽黑的眸,清冷的凝视,还有唇角若有似无的讥讽。

他穿的是深色衣裳,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