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一样,想推开阻拦他前行的小厮,可他们扒着他的手脚,拼死不肯松手,他涨红了眼睛,发狠地甩开。

旋即,冲着火堆冲了过去。

“二郎,你看看孩子!”

长公主自身后叫住他,小跑着把孩子塞到他怀里,孩子啼哭起来,本来白皙的小脸很快变得青紫,是心疾的症状。

“传大夫,去宫里把陆奉御唤来,快!”

长公主来不及多想,吩咐了下人赶紧去。

裴淮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又抬头看着窜天的火苗,忽然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们去陪她,好不好?”

还未提步冲过去,只觉后颈被人猛地一棍击下,紧接着李嬷嬷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两个小厮架住裴淮的胳膊。

“把他抬去静心堂,捆起来。”

此时幽静的江面上,有艘客船自北向南缓缓行驶。

临窗的舱内,月宁支着腮颊,透红的脸上闪着迷惑却又欣喜的光芒,她推开窗牖,嗅到空气里花的香气,比院中的花都要香。

含着自由,希望。

走廊上有人轻微咳嗽,听声音是个男子。

她睡不着,怕一闭眼又是一场梦。

长公主将户籍路引给了自己,又用雪禾在房中拖延了时间,去岁年底早就找好的死尸成了火后她死去的凭证。

一切都合乎情理。

她把手臂搭在窗沿,任凭微风吹起柔软的发丝,三月倒春寒,空气里是冷冷的湿意,她却不觉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