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月宁挣开他的双手,坐起来连呼了几口气。

裴淮跟着起身,扯过外裳披在她肩上,乌黑的发如绸缎般细滑,小脸透着惨白,原本就细嫩的下颌更加小巧,她扭头看着他,眼睛明亮惶惑。

“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似乎知道她在怕什么,裴淮覆向她隆起的腹部,承诺一般:“放心,我护得住他,也护得住你。”

月宁嘴角勉强扯出笑,“若他真动手,你又拿什么去护我们母子。”

裴淮沉下眼眸,声音虽淡却有种不愿被驳斥的强硬:“至少在我暗查的时日里,大哥并无任何异象”

同床异梦的日子,月宁早就习以为常。

月份大了,不能躺平身子,她便来回翻腾。

裴淮从后抚着她的后背,慢慢听见均匀细密的呼吸声。

脑子里,想的却是每一件看起来如常,细想却想不通的事。

比如,去牙行挑选丫鬟小厮,向来都是吴管家一人的事,偏偏月宁进府那日,大哥在牙行外遇到吴管家,临时增了三个模样俊俏的姑娘,其中就有月宁。

而他那段日子时常去永春园请安,午膳晚膳也都陪在长公主身边,日久便会对初入府却能在永春园近身伺候的月宁产生同情,因为那会儿雪禾总是拉拢其他家生子还有进府多年的丫鬟,背地里踩践她。

泛滥的同情心用的久了,不知从何时起,就变成了喜欢。

看见她时高兴,看不见时紧张,看她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看她抹泪恨不得想把惹她伤心的人弄死。

那会儿的裴淮,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月宁。

起了阵冷风,夹带着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