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春被下了面,也不敢露出不满,只是在裴淮走后,暗暗与身边丫鬟吩咐:“去查查方才那个穿天青色襦裙的丫鬟。”

女子的直觉向来都准,她觉得那丫鬟不只是丫鬟。

她知道有些公子在婚前会有通房,可真真落到自己身上,亲眼瞧着,还是不大痛快。

“你去做甚?”门窗闭合的房中,裴淮冲月宁低斥。

月宁看他不善,便柔声道:“未来主母赏赐下人,不去不好。”

“你是诚心气我?”裴淮嗤了声,信手扯开领口,将玉带子扔到榻上。

“不敢。”

越是低眉顺眼,越是让裴淮无处发泄,方才听说顾家来人,他直接从东宫要了匹快马,扬鞭赶回侯府,一路上都在想着,若顾宜春为难她该怎么办,若月宁看见顾宜春心里别扭又怎么办。

然看见她猫儿一样躲在后面,无甚情绪又觉得甚是暴躁。

“过来。”他拍了拍大腿,冷下声与她说道。

月宁瞟了眼,乖巧的坐到他腿上。

裴淮箍住她腰,幽眸直直对向她的眼底,“难受便同我说,我自会给你做主。”

月宁挑起眉尾,复又缓缓垂睫:“二公子多虑。”

裴淮磨着牙根,双手挪到她肩后,扣着她后颈,一字一句道:“春闱开榜,恭喜你,有个进士哥哥了。”

月宁愕然。

裴淮抓着她后颈往前一按,迫她仰面与自己对视。

“宋星阑中榜了。”

“不可能。”哥哥之前离京,数月都未回来,宋家的大门也一直落着锁,她起初也怀疑宋星阑是假意离开,可时日久远,便渐渐觉得他大概真的想通了。